“這是?”她接過,打開盒子後,見那上等白玉製成的盒中躺了一株透明的蓮花,由枝頭分作兩朵並蒂,盒蓋剛一打開,自有一陣暗香襲來,小桃一張嘴巴幾乎張圓了,驚呼道,“這是昆侖山並蒂玉蓮!”
這一味藥再加上她手中的龍涎香,蓮香玉龍飲最重要的兩味材料全部湊齊。繞了這麼大一個彎子,小桃此次來長安的目的終於達到了!
幾乎要喜極而泣。
見她如此,陰妃唇邊也勾出了淡淡的笑意,柔聲說道:“你這孩子……回去吧,能告訴你的我都已經說了,剩下的,卻不是我能幫你的了。”
小桃心知她這麼說便是已經咬死再不會開口,無奈之下隻得告辭離去。當夜從皇宮一出來便開始收拾行囊,隻待天一亮便立即出發回蜀山,她有太多的疑惑要去問易傅卿。
而鬆讚布達因有公事在身,不能立即啟程,三個人稍作商量做出決定,由小桃和易淩風先行上路,而鬆讚布達麵聖之後再趕過來。
定下後,小桃二人便快馬奔向蜀地,不過五日便聽到了大唐文成公主遠嫁吐蕃大王子鬆讚幹布的消息。聽聞此消息,二人心知鬆讚布達已將和親事件完全解決了,確實打心眼裏為他們感到高興。
四
山中無歲月。
走時剛剛抽芽的枝條如今已是鬱鬱蔥蔥,不少向陽的花苞僅剩下一簇花蒂,風一吹,便落了一地。前幾日剛下的雨還能看到蹤跡,地麵上到處都是一派暖濕的氣息。山間一道小溪從斷崖處陡然跌落,砸出一簾深潭瀑布,瞬間趕走初夏一片躁意。
快馬追來的鬆讚布達掐了一片芭蕉葉搭在頭上,嘴裏還叼著根嫩草,語氣裏滿是羨慕:“小桃,原來這兒就是你一直生活的地方啊,別說,除了路難走點兒,真當得起人間仙境的美名。”
鬆讚布達一邊說著,一邊豎起了大拇指。
小桃一聽他這麼說,立即仰起頭,嘴角是止不住的笑意,炫耀道:“那是,告訴你,秋天過來的時候才好呢,漫山遍野都是金黃色的,果子到處都是,保準吃你個肚皮滾圓!”
“小桃——小桃——”正說著,林中忽然傳出一聲聲帶著驚喜的叫聲,小桃迅速轉身,臉上已掛滿驚喜。
鬆讚布達眉梢一挑,詢問:“山上除了你師父還有其他人?”
易淩風搖搖頭猜道:“估計是那隻八哥,我曾聽父親說過,說是小桃養的。”
正說著,便見一隻黃黃綠綠的肥碩鳥兒一頭撞進了小桃的懷裏,小桃不由得笑道:“你這小東西,怎麼知道我回來了?”
八哥撲棱著翅膀在她身邊亂飛,以表達興奮之情:“小桃,小桃——”
“乖啦,肯定是那個臭老頭告訴你的對不對?阿八,給你介紹,他們都是我的朋友。”
“朋友——朋友——”
鬆讚布達被這八哥的憨態立即逗得笑出聲來:“小桃,你養的這鳥,都快成精了。”
“成精了——成精了——”
當即又引出一串笑語歡聲。
既然阿八已經找了過來,說明易傅卿已是知道他們回來了,三個人便不再沉於景色,而是加快了步子,隻用了不到一個時辰便爬到了山頂,來到茅草屋前。
小桃抱著鳥兒快速跑到門前,在上麵“啪啪”拍了兩下,大聲喊道:“臭老頭,你聰明美麗善良可愛的親親徒弟回來了,還不速速開門!”
說完,立即回身撤開幾步,隻見那千瘡百孔的門上立即又釘上數百葉片,一如離開前的每一天。
小桃心有餘悸地拍拍胸口,還好功夫沒有落下,要不然又得被這臭老頭偷襲了不可。
隻是這次易傅卿卻沒有走出草廬,而是輕輕地應了一聲:“都進來吧。”
三個人應聲推門而入,卻見易傅卿半倚在床頭,一雙腿蓋在薄被下,而非坐在輪椅上,小桃立即覺出了異樣,忙問:“臭……師父,你可是哪兒不舒服?”
“沒事,”易傅卿淡笑著擺擺手道,“隻因前日下了場雨,老毛病又犯了,不必擔心。”他自雙腿受傷後,但凡遇陰天下雨腿疾便會反複折騰,每每疼起來都有如錐刺。一遇到這種天氣,小桃就會提前煮了草藥給他捂腿泡澡,而小桃走了一個多月,易傅卿行動不便,這腿便耽擱了下來。
如今見易傅卿這般模樣,小桃眼圈都紅了,忙放下包袱就要出去收拾藥材給他泡腿,卻被易傅卿攔了下來,問她:“那昆侖山並蒂玉蓮可是拿到了?”
“拿到了,”小桃點點頭吸了吸鼻子,想把鼻頭上的酸意吸去,指給他看,“你看,不但有昆侖山並蒂玉蓮,龍涎香也拿到了,這下師父你可以給我配藥了。”
說著便將包袱中一個玉盒和一個象牙盒遞給他。那日小桃從龍口拿到的龍涎香需要由骨盒方能保存,鬆讚布達便為她尋了隻象牙的盒子。
易傅卿相當吃驚地接過,這都是千金難求的東西,他本想小桃此去長安,最多拿到一株並蒂玉蓮,竟不想那傳說中的龍涎香也被他們尋到了,也不知這些孩子到底受了多少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