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時,龍傾寒終於得以收劍回鞘,鬆下一口氣。鳳璿陽笑眯眯地過來,諂笑著給他拭汗,捧劍,帶著他去沐浴,伺候得他舒舒服服的。
午膳時,龍傾寒胃口大好,多吃了一碗。鳳璿陽見之,眉眼都笑彎了起來,接連不停地給龍傾寒夾菜,哄他多吃些。
龍傾寒吃得很慢,鳳璿陽為了照顧他,自己吃飯的速度都降了下來,一邊笑著給他夾菜,一邊道明日再練,哪知龍傾寒聽到這話,這夾飯的手都頓住了。
“不練了可好,我好困,想睡。”龍傾寒試探性地問道,
鳳璿陽夾菜的手一僵,這臉立時便繃了起來:“子玥,你這般懶散可不成,不行,下午繼續陪本座練劍。”
微微蹙起了眉頭,龍傾寒看向外頭的日光,頗有些惱的道:“不練可成,日頭正大,我不想再沐浴一次了。”
“那我們……嗯,我們,”鳳璿陽聽得龍傾寒說的也有道理,這話在嘴邊轉了幾個彎愣是說不出還能幹啥,忽而,一個晃眼瞧著了桌上的一盤魚,不假思索地便道了出口,“我們去釣魚!”
“……大冬日釣魚?”
鳳璿陽差些便要咬掉了自己的舌頭,但他自傲得很,說出口的話絕無悔改,他當即一拍胸脯,震聲道:“冬日一樣可釣魚!”
於是,為了彌補他一時的錯口,他急急忙忙地喚手下去準備釣魚用具,以及尋覓釣魚點。
小憩了一個中午後,苦著臉的手下終於尋來了工具與釣魚點的地圖呈給了鳳璿陽,鳳璿陽見之滿意地點了點頭,忙拉著龍傾寒扛起道具,帶著手下朝釣魚點奔了出去。
覆陰教附近地處山上,四麵環地,並無湖水,隻有骨都附近才有。好在兩地相接不遠,鳳璿陽拉著龍傾寒沒跑多久便到了那處。
擺好所需物品,讓手下在旁守候後,鳳璿陽便在兩人臨近的地方擺了兩張小凳子,笑眯眯地將魚竿與魚餌遞給了龍傾寒。
龍傾寒從未釣過魚,哪知曉怎麼動,傻兮兮地接過後,迷茫地瞪了這些東西半晌。而鳳璿陽似是故意一般,也不告訴他怎麼弄,就丟下一句“你若釣得比本座少,明日你便下不了床”,然後就自顧自地上魚餌,甩魚竿。
龍傾寒看著他的動作,也打算依樣畫葫蘆照做,可是在他低頭看向魚餌時,這臉霎時變得鐵青起來。隻因那魚餌是活生生的泥鰍,在桶裏蠕來蠕去,讓人看著惡心至極。
龍傾寒拎著這桶的手越來越黑,強吸了幾口氣,才勉強自己慢慢地將那桶魚餌放在自己看不見的地方,然後走到鳳璿陽的身邊坐好。
盯著那沒有魚餌的魚竿,龍傾寒又發愁了。他側頭看了鳳璿陽一眼,隻見鳳璿陽正吹著口哨閑適地看著湖麵,忽而湖心波蕩,魚竿上的線一彎,頓時便釣上了一尾大活魚,鳳璿陽笑著將那尾魚丟給了手下,又繼續上餌,扔竿垂釣,整個過程,都未看向龍傾寒一眼。
龍傾寒張了張唇,想問鳳璿陽,但是卻不知能問什麼。依樣畫葫蘆,他也會,可是這泥鰍這般滑膩惡心,他見都不想見,更遑論將它抓起套在魚鉤上了。
他左右環顧了四周,發現周圍也有垂釣之人,看那垂釣者釣上一尾魚後,立時便又將魚竿扔了出去,並未放魚餌。他一喜,便以為不放魚餌也能將魚吊上來,頓時便坐好了身子,將魚竿這麼憑空一甩,扔進了湖裏,靜等魚兒上鉤。
殊不知,方才那垂釣者隻是暫時將魚竿扔進湖裏,處理剛釣上來的魚罷了,當釣上來的魚放好後,他又將魚竿甩了上來,套上魚餌扔進水裏,但可惜,沉浸在喜悅裏的龍傾寒全然未發覺此事。
鳳璿陽自然是將龍傾寒這天真的動作放在了眼底,這臉上憋笑憋得臉都青了,可是他不敢笑出來,還得故作鎮定的看著湖麵,他倒要看看龍傾寒能釣上什麼魚來。
沒有魚餌,這魚自然釣不起來,眼看著鳳璿陽一尾接一尾地釣上魚來,龍傾寒心底冒出了嫉妒的酸泡泡,他屢次將魚竿收回來,屢次甩出去,可是甭說釣上魚了,這魚竿一點動靜都沒有。
他皺了皺眉,心裏不太舒服了,看著鳳璿陽笑眯眯的眼神,他盯著湖麵思忖了半晌,忽而腦中靈光一閃,是了,定是鳳璿陽將他的魚搶走了。思及此,他忙拿起了自己的小凳子,帶著他的魚竿走到離鳳璿陽好大一段距離的地方坐下,又甩竿垂釣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