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紅衣若血。
蘇量玉乍看之下,隻覺得那是一朵紅色的雲彩。
再看,卻看到了那一身大紅衣衫對應下的滿頭白發。
“白發傷心客,一生愛劍名。劍有三千六百道,道道愛恨怨憎癡。嶺飛天外仙,江渡痕山月。待白首同期日,盡付你璀璨嫣然。”
人未至,已聞聲。那聲音如山澗溪流,緩而潤。
聲未息,人已至。溫潤詩號未歇,便看到那人翩然而至。
人已走到眼前,蘇量玉和來卿二人卻呆了。
震驚!
絕對的震驚,眼前的人好似天仙,蘇量玉二人一時看呆,心中翻滾,嘴上卻難言。
俊美。
星眸,柳眉,精致的鼻梁,微薄的雙唇,眉間一點丹砂。
乍看是女子,再看卻是那柔美的麵容上透著的俊朗,此為一難言。
出塵。
空靈如仙,如瑞雪初融之後,懸崖邊上的第一支紅梅。
威嚴如虎,一身紅衣耀目,似審判人世罪惡的判官,此為二難言。
呆滯數息,蘇量玉二人即便醒轉過來。
此時那紅衣人也目光灼灼的盯著蘇量玉,那目光中有太多含義,期盼、可憐、不忍、釋然等,難以盡皆看透。
此人定與蘇量玉有不一般的關係,隻是此時的蘇量玉卻有點不明所以。一時蘇量玉與那紅衣人四目相對,盡都無言。
“晚輩來卿,見過前輩。”卻是局外人來卿看出了端倪,出聲打破僵局。
武林中達者為先,以實力論尊是所有人的共識。眼前的紅衣人宛如翩鴻而來,隨意顯露的輕功已經讓來卿大為折服,這一聲前輩,來卿喊的是心服口服。
聽見來卿說話,那紅衣人當即轉過臉,看著來卿,頓了一下,似是十分吃驚。帶著驚愕的說道:“來卿?好名字。元梓青是你師傅?他還好麼?”
“元梓青?他是誰?”來卿不解。
“哦?”紅衣人顯然不想聽見這個答案。但仔細看眼前的女子,隻見來卿也一臉疑惑,卻不像說謊。
略一思索,紅衣人繼續說道:“難道他真的出了家?元梓青是他紅塵中名,卻不知他出家後,法號為何?”
話說到這兒。來卿已然明了。雖然早知道自己那二師傅不是尋常人,但來卿怎麼也不會想到自己的二師傅的來頭這般不平凡。
先是那恐怖的老伯,再是這俊美到讓女子慚顏的紅衣人,此二者都是人傑。來卿的眼皮直跳,眼見自己的二師傅被眼前的紅衣人惦記,生怕這紅衣人也如那老者一般。當下恭恭敬敬的回道:“二師傅法號謔聲,十三年前遭強人逼迫,無奈之下嚼舌遠走,至今沒有音訊。”
紅衣人聽了,麵有愧色,感慨道:“情之一字誤了多少豪傑。”
“前輩…”此時蘇量玉醒轉,深深的看了一眼紅衣人,欲言又止。
“我名梅神袖。”紅衣人伸出雙手,搭上蘇量玉肩頭。
“梅神袖。”蘇量玉喃喃的念了倆遍,心中波瀾又起,隻覺得這名字十分熟悉,卻又想不起此前在何處聽過。
這時梅神袖將蘇量玉表情盡收眼底,眼見蘇量玉衣服迷茫的表情,不禁有些惱怒,搭在蘇量玉肩頭的雙手,微微用力,接著低聲說道:“早梅笑春風,神女踏香,廣袖善舞。”
沒來由的一句,蘇量玉聽了,卻渾身一震,本略帶迷茫的眼,頓時變的神采奕奕,驚道:“你是她,怎麼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