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願是唐代滑稽者,這天拜訪吏部尚書李巽,正巧李巽老友的兒子在場。此人遊手好閑,將家父珍藏的字畫大多賣掉。李巽得知,深感惋惜。忙問虞世南所寫《書經》還在否?這個落魄子弟恐遭責怪,謊言暫時典當換錢用了。周願當即驚呼:“這真是《尚書》的災難?”李巽詢問緣故,周願逗趣說:“《尚書》已被堯典、舜典,如今又被這小子給典了!”

《堯典》、《舜典》為《尚書》中篇名,“典”指典籍。周願所說“典”則指典當。李巽轉怒為笑。

袁德師樓

袁德師是晚唐汝南(今屬河南)人,德宗時給事袁高的兒子。他曾在東都洛陽買下一處花園地,準備修建藏書樓。

這處花園地原本是婁師德的。婁師德,字宗仁,唐初鄭州原武(今河南原陽)人,進士擢第,曆任監察禦史、豐州都督、同鳳鸞閣台平章事等官。巧的是袁德師買的是婁師德之園,所以洛陽人都開玩笑說:“昔日是婁師德園,今日成為袁德師樓。”以“園”諧音“袁”姓,以“婁”姓諧音為“樓”,將“婁師德園”倒讀,便是“袁德師樓”。

參悟禪機

丘浚,字仲深,明代大臣,官至文淵閣大學士。他有一次路過一寺院,見寺院四周牆壁上繪的是描述崔鶯鶯和張珙戀愛的《西廂記》故事,感到奇怪,便問道:

“佛門怎麼能畫這些內容呢?”寺中方丈說:“老僧正從這裏參悟禪機。”丘浚不解,又問:“從什麼地方參悟?”方丈回答說:“就是‘怎當他臨去秋波那一轉’。”此句在《西廂記》中描述張珙初見鶯鶯,為她的美貌所鍾情的情景。“怎當”本作“怎能抵擋”解,方丈諧作“怎樣抵擋”。丘浚聽了暗笑。

不要輕生

李東陽,字賓之,號西涯,湖南茶陵人。明代天順八年進士,官至吏部尚書、華蓋殿大學士。他立朝幾十年,門生眾多,詩文為天下所宗,是“茶陵詩派”的領袖。據《古今譚概》載,李東陽在翰林院供職時,有一次陪其家鄉的知府飲酒。由於喝得過量大醉,酒醒後對知府說:“今天治生(部民對於長官之自稱)舍命陪君子了。”知府笑著說:“學生我也不是君子,老先生不要輕生。”聽了知府的雅浪之語,李東陽也忍不住笑了。

霜鷹凍蠅

武則天執政時,蘇味道與王方慶同為鳳閣侍郎。蘇味道為人處事十分圓滑,很得武則天賞識。王方慶則長得較醜,說話吞吞吐吐,做事反應遲鈍。郎中張元一為討武則天歡心,常講笑話或起綽號編排朝臣。他給蘇味道起綽號為“九月得霜鷹”,而給王方慶的綽號是“十月被凍蠅”。武則天聽了不解。”張元一便說:“鷹得霜後愈見俊逸,蠅到冬天,則遲鈍不靈。”武則天覺得這兩個綽號能形象地體現兩人的特點,不由地笑出聲來。

汗淋學士

古代翰林學士一職,在唐代後期有“內相”之稱。北宋時,翰林學士主掌製誥。王安國,字平甫,為名相王安石的弟弟。熙寧初以才行招試及第,曆任西京國子教授、崇文院校書、秘閣校理等。他長得身體魁梧,眉目清秀。某年盛夏的一日,天氣酷熱,王安國騎馬進入翰林院,雖然是乘馬前來,仍是汗流浹背,濕透了衣衫。生性詼諧的劉貢父見他汗流不止,便開玩笑說:“你可真是名副其實的汗淋(諧翰林)學士啊!”

可稱廬子

楊傑,字次公,自號無為子,宋代無為(今屬安徽)人。

嘉佑進士,元豐中官太堂,元佑中為禮部員外郎,出知潤州,除兩浙提點刑獄。有一天,善開玩笑的僧人佛印見了他,問他自號“無為子”有什麼說法。楊傑不知其用心,回答說:

“並無什麼深意,隻因我出生於無為,故取以為號。”佛印點點頭說:“明白了,原來如此。假如你要是生在廬州,便可以稱為‘廬子’了!”楊傑知他善謔,一笑了之。“廬子”諧音驢子,驢舊亦讀廬音。

如此故舊

雍陶,字國鈞,唐大和進士,任簡州刺史,能詩。他自比謝胱、柳惲等名士,很少接見來訪的客人,門人也因此而懶得通報。有個叫馮道明的落第舉子,來求見時說:“我與員外是老相識。”門人不敢怠慢,忙照直傳報主人。等到接見時,雍陶嗬斥說:“我與你素昧平生,怎麼說是老相識呢?”馮道明說:

“誦你文章,慕你品節,每日與你在詩集中相見,怎麼說不認識呢?”當即背誦雍陶的名篇佳句。雍陶欣然款待這位初見麵的“老相識”。

孚乃爪子

據《群居解頤》載,唐代詩人賀知章曾為秘書監,告老還鄉時請皇上為他的一個兒子賜名。皇上說:“為道之要莫若信。孚者,信也。履信思乎順,卿之子必信順人也,宜名之曰‘孚’。”賀知章拜謝而歸,久而悟之曰:“皇上為什麼要戲弄我呢?家鄉人都說‘孚’,是‘爪下子’,豈非呼我兒為爪子也?”舊時“人謂不慧之子為爪子”。“孚”字拆開恰為“爪子”二字,雖不知皇上本意是褒勵還是戲謔,但賀知章為子求得此名,卻令其啼笑皆非。

殺敬無光

敬新磨是五代後唐宮廷伶人,一日上殿,有惡犬撲來,他倚柱高叫:“陛下不要放縱兒女吃人。”莊宗大怒,立即拉弓搭箭,要射死他。新磨連忙又說:“陛下不要殺臣,臣與陛下一體,殺了不吉利。”莊宗聽了莫名其妙,忙問其中的緣故。新磨解釋說:“陛下創建國家,改年號為‘同光’,‘同’就是‘銅’,如果陛下殺了敬新磨,就無光了。”他以“敬”諧“鏡”,古代的鏡是銅製的,需要磨才會光亮。莊宗轉怒為喜,就把敬新磨放了。

解夢

某貴婦,善於解夢,生有二女,長女嫁一讀書人,次女尚待字閨中。一日,長女婿將赴京求名趕考,晚連得三夢,不知為吉為凶,特往嶽母家求解釋。適嶽母不在家,小姨問明來意曰:“我亦精於此道,試為姐夫進一解。”當將所夢告之,第一個是:“夢在高山種田。”小姨解釋道:“高山種田,十年九不收,靠不住的。”第二個是:“戴鬥笠,又撐一把傘。”小姨說:“這是象征何必多此一舉,當以不去京為宜。”第三個是:

“與小姨靠背睡。”小姨謂:“你想入非非,背道而行,哪有希望?”姐夫大吃一驚,隻得垂頭喪氣而出。剛出門恰遇嶽母歸,嶽母詰問何故匆匆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