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章 進宮(1 / 3)

話音沒落一隻手就把我拎起來扔在床邊的腳榻上,甩得我暈頭轉向,小喜兒和一個老太太趕緊一左一右把我扶起來,我困惑的看著眼前黑著一張麵孔的十三阿哥,心裏直發怵。

“你不是什麼都不記得了麼?這個倒是記得清楚得很啊!”他晃了晃手裏的碎碗片,“才見你嚇得那個樣子,我還信了幾分,這才多大一會工夫,我警告你,爺這回人丟得夠大了的,別以為你是嫡福晉我就辦不了你,老老實實行完了家禮,過三個月想死我自然成全了你!崔嬤嬤,教她行家禮的規矩!”說罷回身竟踹了小喜兒一腳,“趕緊給你主子換衣服,再出差錯爺先賞你二十板子!”

一頭霧水地聽他說了這麼一大篇子,快的我都插不上話解釋,直到看見小喜兒被他一腳踹在地下,我這正義感立刻燒得心火一拱一拱的。跳過去扶起小喜兒,抬起頭瞪著他,憋了滿肚子的國罵一時竟不知道該從哪句先開始了,不必照鏡子也知道我現在臉黑的肯定不輸給他。這人聽風就是雨的也太莽撞些個了,本來手上莫名其妙帶個口子我也很鬱悶啊。才想不計較,又覺得這麼讓他委屈了去著實不甘心。思來想去,我轉過頭,用盡量冷的語氣開了口:

“這府上的規矩可是讓人大開眼界了,摔壞一個飯碗便要打人罵狗,明兒個要是我失手打了鹹菜壇子,豈不是該送進宗人府了?”

滿意地看他愣在那裏,背過身又說:“爺請先外頭涼快涼快,容我先墊點東西再發落可好?”說罷便坐下不再理他,一邊又示意小喜兒給我盛粥 。半晌才聽見後麵“你。。。。咳!”的一聲,再回頭他已經拔腳出去了。僥幸之餘還是有點擔心,也不知道會不會緊接著甩出一雙“小鞋”給我穿呢。

……

呆呆的盯著鏡子,看小喜兒左一盤右一繞的把我的頭發綰在一個金鑲玉的扁方上,動作麻利的令人咂舌。扁方兩頭留出空,各露出一個口銜連環的鳥頭,環下各墜大紅流蘇並珍珠二串。頭頂的兩把綰好後,正中攢了朵珠花,才又將頸後留下的頭發編成幾根小辮,再歸總挽起用一根發帶係緊,遂成燕尾。

穿上大紅團花的褂子,小喜兒端來一個盤子,上麵放著一隻玉鐲,一個五彩荷包,一支累絲攢金的牡丹花簪。一一給我戴上,我轉臉看到匣子裏有根梢藍點翠的團花簪,便拈起來對小喜兒說:“帶這個好不好?”

沒等小喜兒答話,一個粗聲粗氣的聲音插了嘴:“戴那牡丹的罷,那一套是皇父賞賜的”。

我在鏡子裏對著喜兒撇撇嘴,心想:我又沒問你,坐在那半天臭個臉不開口,這會子開了口就是這腔調,古代的阿哥真不好相處。

裝扮完畢,套上盆底鞋,我小心翼翼的站起來,還好,初中的時候去避暑山莊照宮裝照時,我就穿過這種鞋,對於它的穩妥程度心裏有底了,想來出門坐車都有人扶著,應該沒問題的 。轉過身,斜著眼對十三阿哥說:“請爺的示下,沒有什麼不妥了吧”邊說還邊標準的福下身去。他上下看了看,臉色緩和了些,又低頭看看自己,突然想起什麼一樣抬手把自己腰間的荷包摘下扔在床上,然後對我說:

“把你準備的荷包拿來給我帶上!”

“我準備的?什麼荷包?”

小喜兒一旁拉拉我,小聲說:“就是出嫁前按規矩給爺繡的荷包。”

我皺了臉,出嫁前的事我哪知道?小喜兒又說:“大概就在那箱子裏”,說罷用手指著紫檀櫃旁用錦緞的巾子蓋著的一口木箱。我慢慢挪了過去,打開箱子兀自翻了起來,心下又擔心頭發亂了衣服皺了,翻得實在痛苦,好容易在一遝子絲帕中間找到一個荷包,跟十三阿哥原先帶的那個一樣的金黃色,一麵金絲黑線繡著二龍戲珠,一麵是紅線繡著一圈福字圍著一團滿文,手工甚是精致。心知大概就是這個,便轉手交給十三阿哥。

他拿過去在手裏摩挲了一下,嘴裏還取笑了一句:“你既什麼都不記得了,也不知道你這手藝是不是就此絕了?”一頭說,一頭便往腰上帶。驀地,他停了動作,眼睛死死盯著荷包福字的那一麵,臉瞬間變成青色。然後抬起頭瞪著我:“你真要我帶這個進宮?”

我困惑的看著他:“好像沒有別的了。”

他眯了眼看我,突然一把攥過我的右手,惡狠狠的說了一句:“你是怕我不知道你為什麼割了腕子?還是想讓所有人都知道?”

我被他的嗓門唬了一跳,剛要反駁,聽了這話反被勾起了好奇心:“為什麼?你倒說說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