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現在,說什麼都沒用了,隻有跑,隻有等。疲勞和驚恐讓我感覺心髒像要裂開一樣難受,相信娜娜也是一樣,而這時一團黑霧開始蔓延開來,我知道,這是那女鬼最後的反撲。黑霧很快地籠罩在樹林中的這片空地上,漸漸地,我不僅看不清血符咒的界限,每次都是衝到樹林邊緣才能意識到就要出了保護圈了,就連緊跟著我的娜娜的臉都看不清楚,隻好抓緊她的手,讓我們不至於因為意外而失散。“堅持,再堅持一下!就快天亮了!”我拚命鼓勵娜娜,但回答我的卻是一聲尖利的輕笑。
我駭然停步,映入眼簾的卻是歌舞伎一樣的白臉,精致的紅衣,正是那個女鬼。下意識地,我想甩脫它的手,可它抓著我不放,生生拉斷了我的左手腕。我忍著疼,右手拿出放在口袋中的小血木劍,對著那白骨手掌一劃,它才鬆開了我。可能我掙紮的力量太大,它一鬆手,我就很丟臉地摔在地上,斷手疼得我幾欲昏厥,而它憤怒地一步步走向了我。“死吧!”它輕聲細語地說,仿佛這一刻它為之唱搖籃曲的是我,隻不過是讓我永遠入睡!它向我撲過來,直挺挺地砸向我,我隻有閉目等死,看它向附體一樣跌落在我身上!
啊!慘叫聲響起,不過卻不是我,而是它。我睜眼一看,見它整張臉如同麵具一樣脫落,露出下麵殘破的骷髏頭。咽喉的部位有一個奇異的紅色小洞,洞中冒出了一縷輕煙,然後它突然著起火來。它的那雙枯爪用力撕扯自己的脖頸,疼得滿地打滾,露出那身華麗壽衣下的灰朽的骨架!此時,黎明來臨,它慘叫著向後疾退,而後突然消失不見。
“你沒事吧?”身後一個和藹的聲音問。我嚇了一跳,還以為又發生了什麼事。下意識地扭頭一看,卻見到一老一小,兩個道士打扮的人站在黎明的晨光中,問話是那個老者。他看來就像個憨厚樸實的老農,平庸但是有一種感覺親切的氣質,而那個小的則嬉皮笑臉,吊兒郎當,沒半點正經樣子,他就是包大同。
“老爹,他就是阿瞻要我們幫忙救的同學嗎?怎麼隻有一個?”包大同問。我聽他們說起阿瞻的名字,又見晨光下的身影很正常,知道援兵到了,心裏又是激動又是絕望。我們一共十五人,死的死、失蹤的失蹤,現在竟然隻剩下我一個人了。包大同見我不說話,對著我打量一番,當他看到我手中的東西,興奮地大叫起來:“那就是血木劍嗎?給我耍一下!”
這是阿瞻的寶貝,我又不認識他,當然不給,他生氣地說:“切,小氣!你不給我看,他也會給我的!很稀罕嗎?告訴你吧,我爹和他爹是故交。”他解釋,好奇地盯著我,好像我這種慘狀讓他很開心,這使我很是厭惡。隻聽他說:“我們是包氏父子。這位,我父親,偉大的包小同,你叫他包大叔就行。我,可愛又英俊的包大同,你可以叫我大同。昨天晚上,我和我爹睡得好好的,阿瞻用意念呼喚我爹,說你們遇到邪物了,求我們來幫忙呢,你竟然還不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