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傻了嗎,大同。”包大叔斟酌著字句,“從常理上說,你阮伯父已經故去了。現在我們要救的不過是他的魂魄,隻是要想辦法怎麼能徹底讓他得到解脫,還要保住阿瞻的命。”所有人都沉默了,原來一切都已經定局。他們所要創造的奇跡,不過是把損失降低到最小而已。
“我父親,在我高中的時候就已經無法控製所吸收的惡氣了吧?”阮瞻悶聲悶氣地問。
包大叔點點頭,“那時他吸收的惡氣已經無法化解,就要發作了,他怕傷害到別人,特別是你,所以隻好假死。那個棺材是特製的,可以讓他在斷絕一切呼吸和飲食的情況下保證情況慢慢平穩,不惡化下去,他在用這種方法熬到你逢三之難的那一天。”
“那麼您為什麼以肉身刻符?那水晶刀又有什麼用呢?”
“阿瞻,當時你看到他給你的幻覺是紅的吧?那是因為他已經無力控製自身,而呈現出的魔相。我為了幫他暫時鎮住惡氣,要施以血符咒。可他身上的惡力太厲害了,我隻得以自身為符。”包大叔慢慢地說,“司馬南無意中害了天意,可留下的奇珍異寶也不少,你從天意手裏繼承的那三件寶貝也是司馬南搜羅來的,包括那把水晶刀在內。因為怕刀上散發的靈氣引起小時候的你注意,天意讓我保管水晶刀,後來他假死時,便通知我把水晶刀陪葬,這樣便於你以後找到它。這些日子來,你沒發現這把刀有什麼作用嗎?”
阮瞻還沒有說話,小夏就舉起了阮瞻的手掌,指著上麵一道傷口說:“這就是那把水晶刀割的,雖然早就不流血了,可就是不能愈合。”
“這就是這把晶刀的作用。”包大叔說,“水晶本就屬陰,至純的水晶放在水裏會看不見蹤影。這把水晶刀的材質更不用說,如果沒有參照物,放在半空中都沒有形體,而且這水晶刀還以無上的法術煉製過,具有不同凡響之力。被這把水晶刀傷到,肉身上的傷口會永不愈合,如果打在魂體上,會以至陰克天陰,並且使碎了的魂魄再也無法聚合。它是魂魄的天生敵人,就好像血木劍是以邪製邪一樣,隻是比血木劍更淩厲、更強硬。”
“您是說,要用這把水晶刀來打散伯父的魂體,讓他無法聚形做第二次攻擊,同時也使惡氣消散?”包大同冒失地說了一句,他本來是問個問題,而且大家也都明白,可是誰也不願意聽到回答。這太殘忍了!生下兒子是為了對付自己,找到寶物是為了能殺死自己!這麼多年來,這老人是怎樣麵對自己的心?獨自承擔什麼樣的苦?
“必須用這把刀,可是也可以想個好的辦法。”包大叔寬慰了一下這些震驚了的孩子們一句。
“您有好辦法了嗎?”萬裏永遠是最理智的一個,因而提出了關鍵的問題。
哪想到包大叔卻搖了搖頭,“我們想遍了辦法,沒有一個是行得通的,所以才說需要奇跡。我之所以違背諾言告訴你們這件事,就是想要大家一起想辦法。現在距離那天還有半個月,希望不會太遲!”
“老爹,阮伯父比你的實力如何?”包大同問。
“他是道術奇才,年輕時又非常努力,所以他的法力比我高出一大截。”包大叔再度歎氣,“何況,那些惡氣也會助長他的功力,他成魔的時刻一定強大無匹,不然他也不會選擇在那天他最弱,而阿瞻最強的時候動手解決這件事,那是百年不遇的機會。”他說著又轉過頭來看阮瞻,“阿瞻,你要記住,成魔是他最不願意的。我知道這對你很難,但假如到了生死一線的時候,你不要——不要下不了手,那隻會害了他!害了你!假如他有清醒的一瞬,知道自己的結局,那才是對他最大的殘忍!你,懂嗎?”看著包大叔沉痛的眼神,阮瞻想說什麼,可那個懂字就是哽在喉嚨裏說不出。
“老爹,那你現在給我來個特訓吧。”包大同扯開話題,“你不是說讓我出山就是為了幫阿瞻的嗎?那就讓我盡最大的力量,還有半個月呢,我要把道術練到最強!”
“特訓?你不會又叫苦連天吧?”包大叔微笑了一下。大同沒有天生的良能又如何,有這樣的心,他也可以成長為一個了不起的道家弟子,一樣可以斬妖除魔!
“這個——叫苦是肯定的啦。”包大同搔搔頭,“可是你可以逼我一下,我想我能忍。”
“我要做什麼?”萬裏問。他沒有能力也沒道術,那個新學的火手印根本就是白搭,可是他知道自己體質特異,做一個道具的水平還是有的。
“要看最後怎麼安排了。”包大叔看看沉默的阮瞻,“這一次我們都聽阿瞻的指揮。我這些年來也沒有白跑,搜集了一些隱居的道術名家的看家符咒,我想,至少這些可以增加勝算。現在,我們都離開吧,讓阿瞻靜一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