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還未亮就聽見爸和甘立雙關門的聲音,我在被窩裏冷的不想動,繼續睡過去。夢裏又有一個人他拉著我的手一直跑,我記得,這夢很熟悉,之前夢見過,我要想看清楚這個人是誰,可是他一直背對著我拉著我跑,又來到一片白茫茫的雪地中,他突然又從背後抱著我,伏在我耳朵上輕輕的說“小檸檬,小雛菊...“用嘴唇觸碰我的耳垂時我感到異常熟悉,我用力的掙脫那人的懷抱,我想大聲吼你是誰,是誰,可我腦袋裏想的卻怎麼也喊不出來......
“寧萌,寧萌...快醒醒,你怎麼了,該不會又要發病了吧!”我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感覺全身是汗,甘立雙一張臉占據了我整個瞳孔,怪不得我會覺得掙脫不了夢裏那人的懷抱呢,這丫的看我做噩夢,雙手壓住我的手臂,真是人生難得一損友,攤上這丫的,我簡直是又氣又笑。
“你丫的才要發病了呢,我夢見有人從背後襲擊我,就是你丫的按住我雙手,讓我不得動彈。”隻從發生我咬人那件事之後,我稍微的一丁點兒不正常的行為,甘立雙都會認為這是我要發狂咬人前的前奏。我揉揉眼睛,仔細回想了一下那個夢,那個人究竟是誰呢?我怎麼就看不清楚呢,明明離我那麼近,可還是看不清。
“姑奶奶,你做夢還怪的到我頭上來了,得了吧,趕快起來,我給你弄午飯吃。”他一點都不相信真的是因為他雙手按住我的手臂我才動彈不了,我才不能轉過身去看看那人是誰。
吃過午飯,我和甘立雙向爸打了招呼就出去了。平時我很少和甘立雙出去玩,幾乎沒有過,這也算我倆第一次去玩吧。他穿著一件加厚毛領的白色外套,黑色的休閑褲下配了一雙穿了好幾年的板鞋,雖然已經很破舊但是已經被他洗的發白。這段時間爸說他營養跟上了,個子也急速飛漲,就是還是稍微有些略瘦,一米七八的個子卻隻有一百左右的體重,想著都覺得不協調,不過冬天還好,裹的比較多,也看不出有特別的瘦,總的來說,還不錯。
“姑奶奶,你走快點阿,墨跡啥呢。”我跟在他身後打量著他。“別一口一個姑奶奶了,都被你叫老了怎麼走的動。”我裝作一位七老八十的老人,假裝手中有根拐杖,一瘸一拐的朝他走去,時不時還假裝咳嗽兩聲。
“你丫的別裝了,還有一會電影就要開播了,都快趕不上了。”他走向我敲了下我的腦袋,“沒輕沒重的,哼。”我本想逗逗他,誰知這丫的一向都不解風情,沒趣味。
甘立雙帶我來看的電影是《父子》,我說他這是自己給自己找難過,聽名知戲,一場電影下來我隻記了個大概,主角是郭富城,影片講了一個非常無奈的故事,爛賭成性的魯莽父親,追求自己幸福的母親,他們都有權利選擇自己的人生,但是最無辜的孩子卻被拋出父母的生活軸線。其實對於這種悲情的親情戲我不是很感興趣,雖說戲上有的世上就有,可我覺得世上的悲情遠遠大於電影裏,就像眼前的甘立雙,何等能用悲這個字來體現。
看完電影出來後,甘立雙一直情緒不高,我說你丫的怎麼像個小女生似得,喜怒哀樂一直掛臉上,看個電影也得讓你難受成這樣。甘立雙卻不以為然他說這是覺得自己和電影裏的男孩差不多才會把自己也看進去了,而我不一樣,沒有體會過他的難處就永遠都不會知道這個世界難過是要分為幾等。是阿,我何嚐知道難過是什麼,我一直都被幸運籠罩,而他不一樣。
結果就是看完一場電影下來,我還得安撫他的心情,看他難受的一直坐在影廳的門口不肯走,說的要再回味回味,我說這種戲就要忘得越快越好,省的他一天分心總覺得全世界陰影都全在他身上,人要活得陽光,不能老被這些編出來的東西所蒙蔽。他不聽,就一直賴在影廳門口看著郭富城的海報,他說郭富城在電影裏體現了一個男人的自私與懦弱,大概他父親就是這樣子的一個人。為了讓他不再因為劇情的影響而擾亂自己,我決定用食物來引導他,這丫的上輩子是餓死的投胎鬼,對吃是來者不拒,正好加上我也餓了。“好好好,你就乖乖在這等著我,我去買點吃的來。”這樣也好,讓他一個人靜靜,靜完了回過神來我買的吃的也就到了。
剛走出電影院,三五個身穿黑色風衣的粗壯大漢就朝我走來,一個捂住我嘴巴,一個提著我身子就把我甩到了一輛銀色商務車上,我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我被綁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