號碼她沒存過,但手機顯示是S市的號。
岑桐懷疑是不是學校裏有什麼人找她,便迅速地點了接通。
剛剛的三張牌她沒記清楚,隱約隻知道最頂端一張牌上畫顆被三把寶劍刺穿的心。手機那頭熟悉的聲音傳來,岑桐手一抖,差點甩掉了手機:“怎麼是你?”
“三缺一,你來不來?”柳彥深那邊背景音嘈雜,仿佛真置身於S市隨處可見的機麻茶館。
岑桐掏了掏兜。
她沒有J市的公交卡,所以出門前特地帶上了她在學校為了應付投幣洗衣機而備下的零錢包。
零錢包沉甸甸的,手氣足夠好的話應該不會都輸掉。
她沒有牌癮,但心裏揣著想問柳彥深的事,語氣自然也就軟了幾分:“你們打多大的?我零錢不多。”
“你來就是了,2路公交坐到慈塘街下,向前走兩步就是。”
說完柳彥深便匆匆掛了通話。
岑桐心想那裏一定隻有一家茶館,不然他一定會告訴她店名的。
這可不太妙,沒有競爭對手都壟斷組織都是很坑爹的。
她看向倚著桌邊翻閱《塔羅迷津》的路琴:“請問2路公交到哪邊坐?”
“到哪兒?”路琴抬起頭,“兩邊的公交站台不在一起,有一個比較難找。”
“祠堂?嗯……池塘?就那啥街。”
受方言影響,S市有一部分人平翹舌不分。雖然柳彥深的普通話說得還成,但也許這次沒說對呢?
“慈塘街啊……”路琴點點頭,“出門右拐50米,10到12分鍾一班。”
看來柳彥深已經猜到她就在彼岸空了。
岑桐別過路琴正要離開,又像是想起什麼似的回頭:“我剛剛在網站上占卜了下,但是被打斷了,隻記得三角形牌證最上麵是顆被劍刺穿了的心,這是什麼意思?”
“三把劍?”
岑桐遲疑了下:“……是三把。”
“那是小阿卡那牌中的寶劍牌,和情感愛情相關,具體意思還要結合牌陣位置所指代的含義進行解釋,我也不能肯定地答複你。”
“這樣。”
岑桐知道,幹路琴這行的,見得越多出口越謹慎,絕不會草率地下結論。
她隻好點點頭,轉身退出了店長室。
前台結賬時,鬱黎告訴她,那杯咖啡權當是替元翃造成的道歉。岑桐抿了抿唇,覺得咖啡的味道還可以,S市和J市隔得不遠,以後想來一次短途旅行了,還能到這裏坐坐。
她運氣不錯,剛走到站台便有2路車駛來。午後的車上沒什麼乘客,岑桐坐在靠後排的位置上,隻覺得頭頂上的空調暖風氤氳出令人昏昏欲睡的氣息,她眼皮越來越沉,頭一低便栽入了一片清明的日光裏。
吵醒她的是來電鈴聲,岑桐猛地一睜眼,車裏恰到好處地播放:“慈塘街已經到站,請乘客帶好物品準備下車……”
她一手拎包一手接來電,通話卻在她接通前掛斷了。正要低頭看是誰的惡作劇,卻無意間瞥見柳彥深站在與陽光完全不搭的寒風裏,呆毛飄搖仿佛迎風的地標。
他的身後,是勉強可以稱為建築物的頹垣斷壁。一對情侶模樣的男女站在入口處,同他一起,靜候她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