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二蛋不遠處是一道下坡,坑坑窪窪很不好走,再往前是一片爪窪地,裏麵雜草叢生,淹沒膝蓋,下麵是一片沼澤,人進去鐵定陷裏麵沒命,並且時常會有些蛇類野獸出沒,居住在這裏的人一般不敢來這片地方。就是家養的畜生也不敢來這裏喝水。
腐天屍就趴在那片爪窪地旁邊。好死不死沒有栽進沼澤中,臉朝下,大片的衣服不翼而飛,露出半個屁股。渾身都是血。一動不動,身邊有老鼠出沒。
西北野地,北風呼嘯,廣闊野草地中點綴著一小片一小片小村落,再往西北走個幾千裏就可以看到蒙古包。這一代的人民一般生活水平很低。
“往哪裏跑你跟我回來!打死你我。”一聲蒼老的聲音在這片荒蕪土地上響起,不時地還有山羊叫聲。一個典型西北老頭兒手中拿著鞭子,趕著一群羊往這邊走來。
老頭眼色不錯,隔著老遠看到草地中露出半個腦袋,急忙跑過去,是個青年人,胸膛微微起伏,證明還活著,隻是渾身鮮血,幾乎找不到一處不受傷的地方,老頭看的眼皮直跳,心髒撲通撲通加速,急忙俯身抱起來,冷不防看到青年人身下一柄灰不拉幾不顯眼的三尺長刀。
老頭嚇了一跳,感情這還是個刀客,好幾十年沒有看到過帶刀走江湖的了,主要是現在國家這政策不允許。眼看這還是個帶刀的主兒,身份肯定不一般,或許是哪個黑社會的頭頭,跟人血拚暈倒在此。
老頭趕緊撿起刀,摸索一陣,眼中泛出莫名光彩。然後一咬牙使勁兒朝水草豐茂的爪窪地丟去。
撲哧一聲,可憐的鳴鴻刀好死不死的插在腐天屍雙腿之間,並沒有切下他二兩肉……一兩也沒有。
鳴鴻刀哀鳴,一身硬鐵在蕭瑟西北野地中無比淒楚。
老頭笑笑:“鳴鴻,鳴鴻,你還出來幹啥?早該朽成泥啦。”
背起二蛋趕著羊群朝回走去,一路上追著落日夕陽,野風吹起了老頭兒灰白胡須,一群黃毛山羊在風中撒歡,一邊跑一邊不忘記再啃兩口新長出來的鮮草。羊叫聲此起彼伏。
扛著身高一米九體重二百多斤的二蛋,絲毫不覺得沉重。
老頭甩起鞭子,幹脆來了首西北民歌,嗓音粗獷有力,渾厚似青銅鍾鼓轟鳴。在廣闊的大草原中傳出很遠,夕陽西下,在最後一抹殘陽消失在天際的時候,地平線處出現一片矮小土牆小屋。昏黃燈光遠遠看去很像一點黃豆。
很難想象在日益發達的中國還有這麼貧困的村落,土坯築牆,稻草做頂,房無梁椽。整個村子甚至十五度燈泡都沒有幾個,除了零星幾隻昏黃豆黃,其他地方都隨著天色幽幽被黑暗掩埋。
隻是……也很難想象在這無邊無際的大草原上還有這麼美的世外桃源。蒼茫高原冷風紅日,有一種英雄遲暮的滄桑。似乎以為老刀客的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