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是一家之主。"
"是你的事,你自己做主,你就這麼怕他麼?"
昭蘇莞爾,"你不怕他麼?"
男人豪邁地說:"切,我怎麼會怕他!"
"那你去告訴他,我們倆的事。"
"告訴就告訴,我早就想說了,隻是沒找到機會!"
諸葛亮的一顆心都揪成了一團,因為他發現那男人竟然是龐山民!
可是龐山民和昭蘇也發現了諸葛亮,剛剛還在豪言壯語的龐山民卻在瞬間蔫了,腿肚子直發軟,他惶恐地看住諸葛亮,笑也不是,哭也不是,腦子閃過的念頭是,打我可以,隻別打臉。
諸葛亮向龐山民衝了過來,龐山民像被貓發現的耗子,跳縱而起,"我,我,明兒再來!"他在諸葛亮撲向他之前,與諸葛亮擦肩而過。
世上有很多種擦肩而過,龐山民和諸葛亮這一種是最刻骨銘心的。
昭蘇扯住了諸葛亮,她很怕諸葛亮一拳把龐山民打成胖山民,"小二,聽我說.."
"怎麼回事!"諸葛亮咆哮了。
他便是想破腦袋也想不到,他最瞧不起的慫包居然泡上了他最愛的二姐!
那是他的二姐,他視為溫暖依靠的二姐,這世上因為有了二姐,所有苦難都會退避三舍,他揣著對二姐的愛,忍受著生活層層疊加的負累,他始終相信,無論他走多遠,身後總有二姐會為他守候,二姐象征著堅不可摧的家,是他被迫離開故鄉後留存的唯一掛念。
二姐,這王八蛋要搶走你,搶走你不說,他還是個慫包!
諸葛亮的心陷入了冰火兩重天。
二
龐山民泡上昭蘇,就像一出狗血淋漓的白爛戲劇,這是諸葛均的開場白。
那時,昭蘇正躲在廚房,她說是要去做飯,其實是躲風頭,諸葛亮噴著火坐在屋裏,弟弟諸葛均自告奮勇充當消防員,叼著二哥買給他的棒棒糖,開始了冗長的愛情故事敘述。
話說龐山民第一次遇見昭蘇,是在一個秋高氣爽的日子裏,昭蘇踹了龐山民一腳,那一腳堪稱驚天地泣鬼神,從此在孤獨寂寞的龐山民心中種下了深刻的印象。
我們的男女主人公便這樣戲劇性地相遇了。
半個月後,逃課的龐山民奔赴隆中的青山綠水間尋找詩人的靈感,再一次遇見了昭蘇,那天風很暖,陽光很明媚,姑娘很美,小夥子很帥。
龐山民看見昭蘇就慫了,昭蘇看見龐山民就氣了,兩人對麵而過,龐山民因為心裏畏懼,不慎摔了個馬趴,把腳崴了。
田螺姑娘昭蘇心腸太好,雖然龐山民曾意圖調戲她,可她到底不能見死不救,於是她扶起了龐山民。
是的,她扶起了龐山民,還扶進了草廬,為龐山民拿來跌打損傷藥酒,雖然她說,你自己揉吧,龐山民當時卻感動得熱淚盈眶。
從那天開始,龐山民頻繁拜訪草廬,昭蘇趕他走,他不肯,說一是贖罪二是感恩,他要幫昭蘇擔水做飯掃地洗衣喂雞喂鴨種田插秧。
可是願望和現實總是南轅北轍。
龐山民擔水,水桶一定會歪,水一定會潑出來;
龐山民做飯,飯一定會夾生,菜一定會放很多鹽;
龐山民掃地,垃圾一定會跑到他身後去,待他掃完,屋子會比以前更髒;
龐山民洗衣,衣服一定會被洗爛,因為他一貫用力過猛;
龐山民喂雞,雞一定會厭食,因為雞不待見他;
龐山民種田,哦,好吧,就別再折騰這善良的孩紙了,他會被牛角頂出內傷的。
可龐山民依然努力地學習做家務,昭蘇說,別做了,他從灶台邊抬起灰黑的臉,傻笑道,不,我能做,你歇歇吧。
諸葛均每次放學回家,看見龐山民在屋前屋後忙得連軸轉,他都會抱怨道,我不要吃這白癡炒的白菜,那不是白菜,那是毒藥!
昭蘇有時過意不去,說你老來草廬,上課怎麼辦?龐山民便會帶著課本來草廬,他說,我一邊幫你做事,一邊學習,我不會耽誤學習的,你放心,這學期我不會掛科。他果真刷著馬桶背著書,喂著雞想著算術題,掃著地吟誦古文。
龐山民不僅成為會做家務的家庭主男,還成為了刻苦學習的好學生,這一切都是,都是愛情的功勞啊!
終於有一天,諸葛均輕輕打開昭蘇的房門,看見了這樣一幕:
昭蘇握住龐山民的手,為他因為切蘿卜割傷的手指包上繃帶,他們便包著包著,沒察覺手指包成了粽子,沒察覺彼此的眼中閃出火花。
後來的後來,龐山民握住了昭蘇的手。
瞬間,諸葛均什麼都懂了。
愛情會讓人改變,猛男龐山民也會因為愛一個女人,變得居家,變得纏綿,變得不那麼像以前的龐山民。
"就是這樣。"諸葛均敘述完畢,他吞了一口唾沫,棒棒糖吃完了。
諸葛亮微微蹙眉,"這麼說,你早就知道了?"
諸葛均嬉笑,"正解!"他還蠻得意,終於有一件事,他比二哥先知道,而且二哥還要來請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