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未素的神智不但清醒了,而且變得非常清醒。
她說:“在羅布泊上,有些湖是有意識的……”
幹戈問:“什麼意思?”
穀未素說:“就是說這個湖可能有智商。”
幹戈低聲問:“那它有沒有情商?”
沈小題瞪了幹戈一眼,小聲說:“你覺得這時候胡搞合適嗎?”
幹戈也瞪了她一眼:“我是認真的!如果它有情商,我們或許可以感動它,不給我們使絆子……”
沈小題不理他了,直接問穀未素:“你怎麼知道這些?”
穀未素嗯嗯啊啊了一會兒才說:“原男告訴我的……”
幹戈突然惱怒起來,大聲問:“穀未素,你到底是怎麼回來的?”
沈小題拽了拽幹戈的衣袖:“青年……”
幹戈一下把沈小題甩開了:“隻有她接觸過原族人!可是隻要一提到這個原男她就不說了!”
穀未素愣愣地看著幹戈,半天才說:“別有幽愁暗恨生,此時無聲勝有聲……”
幹戈嘀咕了一句:“跟一本書交流真他媽麻煩。”
沈小題把幹戈拉到了一旁,溫柔地對穀未素說:“穀未素,你能跟大家講講這個原男嗎?”
穀未素低頭想了想,突然很甜蜜地笑了:“我愛上他了。”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幹戈說:“就是說,我們要去的地方是你的……婆家?”
穀未素很認真地說:“還沒發展到那一步。”
陳傘在一旁小聲說:“我們是不是應該先上船……”
幹戈打斷了他:“讓穀未素說!”
趙吉鵬又說話了:“嗯,我很想聽愛情故事!愛情是一種感覺,也是一種狀態……”
穀未素講起來。
她如何從延伸城穿過通道去了智利,又如何被原男帶回了羅布泊……
原男把她移交給兩個原族人之後,瘦高個和卷發男(以下簡稱瘦和卷)抬起穀未素,還喊起了號子:“一,二!一,二!扔!”穀未素就像一件超重的行李,被扔到了後座上
然後,他們開動車子,緩緩駛向了遠方。他們不知道,接下來他們即將和這個榆木腦袋的囚犯上演一場啼笑皆非的大戲,就像著名的《兩杆大煙槍》。
穀未素“嗚嗚”地叫起來。
兩個人並不理她。
開出一段路,瘦回頭看了看不停扭動的穀未素,突然把車停下來:“對了,剛才原男叮囑我,這貨中暑了。”
然後,他來到後座上,撕開了穀未素嘴上的膠帶。穀未素嘴唇幹裂,麵色潮紅,氣兒都喘不勻了。
瘦從後備箱拿來水,扶起了穀未素,喂她。穀未素喝了幾口水,緩過勁兒來,一直說著一個字:“澆,澆……”
瘦很疑惑:“嬌嬌?嬌嬌是誰?”
卷也問:“你叫嬌嬌?”
穀未素搖了搖頭,又說了一遍:“澆水……澆水……”
兩個人恍然大悟,他們互相看了一眼,似乎有點心疼水。不過,穀未素都要冒煙了,最後,他們還是把剩下的半瓶水澆到了穀未素的腦袋上。
穀未素終於活過來了。兩個人觀察了一會兒,穀未素好像一時半會兒死不了,於是他們繼續上路了。
開著開著,瘦又回頭看了看穀未素,她把腦袋擠在兩個前座之間,皮笑肉不笑。
瘦嚇了一跳:“你想幹什麼?”
穀未素說:“我想跟你們聊聊原男。”
瘦說:“機密。”
穀未素說:“我是他的女朋友。”
瘦和卷互相看了一眼,都笑了,瘦笑著罵了句:“智障。”
卷柔和一些,他說:“姑娘,你不要妄想了,我們不和外界通婚。”
穀未素依然笑嘻嘻的:“你們還認為我不可能跑掉呢。”
瘦說:“好吧,反正路途遙遠,那我就跟你聊聊!”這是他一生中說出的最後悔的一句話。
穀未素又把腦袋朝前探了探:“原男到底是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