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章 可不可以不勇敢(3 / 3)

雖然會不願意,會傷心會痛苦,但是依然尊敬你。

“是,少爺。”顧文成輕聲回答。

他聽到自己的聲音裏,有細微的哽咽。

哎,原來身為大明星的私人管家,不僅要照顧他的生活起居,還要幫他處理那麼多粉絲送來的禮物呢!

麵對麵前頗有排山倒海之勢的一個個精致的禮盒,宋紗忽然覺得頭疼不已。

許年恩到底是怎樣一個妖孽,居然“勾引”了這麼多女生給他送禮物,這又不是他的生日,又不是什麼情人節,排場就已經這麼大了。

好在顧文成正好看到拖著一袋袋的禮物頭大地呆立在大廳裏的她,便特別給她安排了這個閑置的第八會議室,好來處理這些東西,不然說不準她就要倒在大廳裏,頂著眾人探究的目光拆禮物了。

想想真的覺得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她努力地將一個包裹嚴實的禮盒撕開,一層層的透明膠被擰成奇怪的形狀,弄得她的手也黏糊糊的。

這些“年糕”能不能體諒一下拆禮盒的人的心情啊!如果是她們的許年恩親自來拆,那雙彈鋼琴的手怕是要殘廢了吧。

唔,睡了一覺之後,心情覺得好多了呢。

連這初秋的陽光,都顯得可愛起來。

許年恩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隔著玻璃窗眺望黎城的風景。酒店裏的冷氣十足,他穿著長袖的襯衫,還加了一件西裝馬甲,還是覺得有一點點發冷。

他住的是皇宮酒店三十一層的超豪華套房,整個三十一層也隻有三套而已,配備了一些專用的設施,比如廚房、泳池、台球室等等,如果沒有一定的社會地位,即使你拿再多的錢來也是沒有辦法入住的。

這個時候,整個三十一層隻住了他一位客人。

現在是酒店的員工休息的時候,整個走廊上空空曠曠,不見一個人影,安靜得好像世界都停止了轉動,時間凝滯,隻有他一個人是擁有生命的一般。

他忽然覺得很有意思。

嗯,聽說皇宮酒店的高級主管的辦公室都在三十二層,要有專門的員工卡才可以進入,不過既然隻是在樓上的話,走一下樓梯也是很方便的吧。

宋紗——

剛剛打電話給她,她說自己在——好像是二十八層——的會議室裏拆“年糕”們送來的禮物,一邊還抱怨那些禮物拆得她的手都要斷了。

哎,真是一個不稱職的私人管家,居然跟雇主抱怨。而且,剛才的時候她真的很過分,居然敢抓住他的軟肋逼他喝果汁!

想到這裏,他嘴角微微上揚,綻出一個惡作劇般的笑容。

林至遠走出辦公室。

安妮急忙跟上前去,把手裏的文件遞上:“總裁,這是會議需要的資料。”

林至遠麵無表情地點點頭,順手接過文件:“我桌子上的那些文件你好好的整理一下,下午的會議要用。”安妮忙不迭地點頭,好像慢一步就會被林至遠叫人拉出去砍頭一般。

習慣了別人看他的時候一副緊張兮兮的樣子,林至遠徑直走到電梯前。

自從那一次之後,他承認自己的處事作風的確改變了許多,從前看到他總是笑眯眯,熱情地上來打招呼的人,對他避之唯恐不及,好像他是殺人的魔鬼。

他知道,自己變得很可怕。

但是——

他看了看手裏的文件——他所要背負的責任,家族的期望,還有林氏那麼多員工的生計,沉重得讓他喘不過氣來,他隻能選擇隱藏好一切情緒,無論什麼事情都必須奉行冷血策略。

一個瘦弱的身影從一邊的逃生樓梯閃出來,笑容純白美好得如初生的嬰兒:“咦,林至遠!”好像自己不是特意來找林至遠,而是湊巧遇上的一般。

林至遠側過臉,看到是許年恩,表情有一點僵硬。

“你來幹什麼?”

“你很不歡迎我。”許年恩站到林至遠旁邊去,跟著林至遠一起盯著不斷變化的電梯樓層數字,“我可是你們酒店的貴賓哦!”這個家夥真是記仇,隻不過是因為很久以前,自己一次抑鬱症發作嚇到了他,就一直對自己避之不及。

他的抑鬱症已經好得差不多啦!

林至遠好脾氣地微微一笑:“對不起,貴賓先生。如果我的態度讓您感到有任何不滿,敬請諒解。不過,如果酒店的客人私闖我們的辦公室,我們是不會對他客氣的。”言語中大有請君離開的意思。

許年恩沉默。

眼眸清亮,看著林至遠。

被他看得有些古怪,林至遠皺眉,努力假裝自己並不在乎他的窺視。

“叮”的一聲,電梯門打開,林至遠走進電梯。

許年恩亦緊緊跟上。

“哎,林至遠,雖然我很久沒有看到你了,但是這一次見到你還是覺得你變得很不一樣呢。”許年恩好像在談論天氣一般自然,“你不是很愛笑嗎,怎麼現在老板著個臉?”

林至遠斜斜睨他一眼:“我記得以前的你好像看到誰都一副驚慌的樣子,現在怎麼笑得比太陽花還要燦爛,還成了什麼國際巨星?”雖然知道許年恩的病愈是因為他姐姐的回來,還是忍不住要挖苦一句。

然後說完之後,又忍不住愣住。

這樣伶牙俐齒地跟人鬥嘴的他,到底有多久不曾出現過了。那個時候,逃婚躲在宋紗的家中,每天睜開眼睛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跟她鬥嘴。

隻是那些事,想起來竟然已經恍若隔世。

“對哦,我可是國際巨星。”許年恩歎氣,“那麼多的‘年糕’寄那麼多禮物給我,還好有紗紗在第八會議室幫我處理那些東西——”電梯在二十八層會議大廳停下,“叮”的一聲打開,林至遠板著臉走出去。

許年恩急忙伸長了脖子,加大音量衝著那個略帶僵硬的背影喊道:“也要謝謝顧文成,跟宋紗一起幫我處理東西!”

果然,他看到那個林至遠的腳步微微一遲疑,不過是轉瞬之間,又恢複了自然。

“我不流淚,不代表幸福,

我常常微笑,隻是不願意哭;

難過,有什麼用?

傷害自己。

哭泣,與什麼用?

找不回你。”

他哼起這首曾經說過隻唱給姐姐一個人聽的歌。當初唱的時候,每一次都淚流滿麵,而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唱起這首歌,偶爾也能麵帶微笑。

過去的那些事情,終究是在不斷逝去的歲月中,漸漸淡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