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年恩終究會是我的。”她得意地。
看著眼前這個女孩子淡定得意的笑,小攸不禁有氣不打一處來的惱怒:“我根本從來沒有幻想過,我隻是把年恩當作弟弟一樣來看待!還有,現在最重要的是關心年恩的病情才是吧,你居然還在這裏得意個什麼勁啊!”
安寧滿不在乎地:“誰都知道許年恩那個是老毛病了,又死不了人,有什麼好擔心的。你呀,還是好好擔心自己吧。年錦哥哥那麼疼年恩,是不會放過你的。”
“老毛病?”小攸微怔,“是……”
“沒錯,就是抑鬱症。”安寧扔給她一個“真是白癡”的眼神。
小攸倒吸一口冷氣。
冰涼的感覺漫延了全身。
該死!
她居然引發了許年恩的抑鬱症!
看著小攸麵色慘白的樣子,安寧眼珠一轉,忽然笑了。
“喂,你昨天晚上不是問我,那個人在哪裏嗎?”她滿臉的笑意。
小攸茫然地點點頭,又搖搖頭:“不,那是我的幻覺。對不起,我居然把幻覺當真了,真可笑是不是。”她勉強地扯開自己的嘴角。
安寧連忙搖頭:“不,當然不可笑。因為那並不是你的幻覺啊。”
小攸愣住。
“你說什麼?”
“那不是你的幻覺,你所說的那個人,確有其人呢。”安寧笑容明亮誠懇,“昨天晚上我說你是瘋子,是因為的討厭你所以不想告訴你。不過,”她聳肩,“既然現在你對我已經無法構成威脅,告訴你也無妨啊。”
海風從不遠處的海麵上吹來,夾雜著海浪的聲音,有節奏的一起一伏,好像是心髒跳動的聲音。
白色的梔子花開得正歡,香氣四溢。
綠色的葉子在海風中發出沙沙的聲音。
她抬著頭,努力仰望著站在台階上的安寧。
陽光刺痛了她的眼。
她的嘴唇是雪白的。
“你是說,的確有那麼一個人……”的確有那麼一個人,和哥哥長得那麼相像?
“他是你的愛人嗎?”安寧笑著問她。
小攸搖搖頭。
“他是我哥哥……不,應該是一個和我哥哥長得很像的人。”
“那你哥哥呢?”
“他已經死了。八年前和我弟弟一起,被埋在泥石流下麵。”蒼白的麵容上漾開一絲淒然的笑意。
安寧點點頭。
“那你不想見見嗎?那個和你哥哥長得很像的人。”
小攸望著她。
她幾乎無法喘過氣來,心髒像被刀絞一般的痛。
“不過是一個長得很像的人罷了,見不見都無所謂。見了,也不能改變什麼啊。”她輕若無聞地,好像是在努力地說服自己。
安寧挑眉。
“那麼好吧。他經常不在國內哦。今天恰好也在這裏。錯過了你要想見他可就難了,我也不是隨時能看到他的。”
手在身側緊握成拳。
她的白色裙子微微透明,她皺著眉頭,身子瘦弱得好像隨時都會消失在空氣裏。
“他也在這裏嗎?”
“嗯。不過他一大早就出海去了。你知道的,”安寧往海麵上一指,“那邊有一個小島,是海釣的好地方。開快艇去的話,大概半個小時就到了。”
順著她的手,小攸看到遙遠的海的那一段,有若有若無的海島的影子。
“他什麼時候回來?”
安寧搖頭:“那我可說不準。不過你要想見他的話,我可以開快艇帶你去。”她拍拍胸脯,“我會開。”
小攸看著她。
她深深地呼吸。
遠處的那個小島,在晨霧中若隱若現,好像在誘惑著她。
梔子花的香味彌漫。
她下了決心般。
“好吧。麻煩你帶我去。但是我想先回房間換一下鞋子。”她笑著對安寧說,一邊抬起腳給她看自己粉色的沙灘拖鞋。
“好!快去快回。我可不喜歡等人。”安寧仍然是一臉倨傲。
風急速地迎麵吹來,從耳畔呼嘯而過。
頭發被吹得淩亂。
周圍是一望無際的大海,碧藍色的波濤起伏。
白色的快艇在水麵飛快地掠過,濺起巨大的白色波浪。
綠色的小島在眼前漸漸清晰,模糊的輪廓變成了一株株清晰可見的樹木,然後越來越大,大到幾乎可以看到枝頭的葉子在風中顫抖著。
她覺得好像有什麼東西扼住了她的脖子,她無法呼吸。風狠狠地打在她的臉上,讓她無法張開嘴說話。
要見到那個人了嗎……
和哥哥有著那麼相似的臉的那個人,他的身份到底是什麼呢……
見到了,她有能怎麼樣呢?
說一句,你長得好像我死去的哥哥,就這樣而已嗎?
真的要見到那個人了嗎?
她望著前方操縱著快艇的安寧的背影,那耀眼的酒紅色長發被風吹起,在陽光下閃閃發亮——是真的,還是隻是安寧的謊言?
快艇終於在沙灘上停下來。遠處看時,這島嶼好像隻有拳頭一般大小,這時候卻像一座小山一般矗立在海的中央。
兩人跳下快艇。
安寧四處打量著:“好像不在這邊。我們分頭找找吧,這個島不大,很快就能找到的。”說罷她朝一邊走去,“我走這邊,你走那邊。”
小攸默默地點頭,沿著海岸朝著另一邊走去。
沙子很細很軟。
她穿著白色的帆布鞋,沒走幾步就有沙子掉進了鞋子裏,她隻好把鞋子脫下來拎在手裏,光著腳踩在軟綿綿的沙灘上。
太陽漸漸地升高了。
陽光照著金色的沙子,明晃晃地刺眼。
她回頭,原來已經繞了個彎,看不到快艇的影子。她想了想,繼續前行。不會有事的,她告訴自己。
不知道什麼時候,天邊飄來大朵大朵的烏雲。
忽然,身後傳來一陣馬達聲!
心猛地揪起,小攸轉身拚命地往回奔去!
她使勁地甩著雙手,拚命地往回奔跑!細軟的沙子裏,有尖銳的貝克硌疼了她的腳,她沒有停下,一直奔跑著。
眼底黯然,她咬緊了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