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流蘇跟著笑了起來。那晚流蘇看了一晚上電視,可故事情節她完全不知道,就連主人公的模樣都很模糊,她一晚上都在對著電視傻笑,直到電視上出現雪花點。她在想,葉啟銘在人前的樣子,威嚴又冷酷,而在她麵前,卻是個深情無比,笑起來溫暖甚至還有些羞澀的男人。沈流蘇心想,哪個他才更真實呢?
就在葉啟銘和沈流蘇坐幸福摩天輪時,劉順在葉啟銘家裏,忙得可不輕快,和杜曉月鬥智鬥勇。杜曉月聯係不上葉啟銘,便追到家裏來,沒想到開門的竟然是劉順。
劉順身上包著浴巾擋在門口,杜曉月有點窘迫:“怎麼是你在這兒?”
“我為什麼不能在這兒?”
“讓我進去,我找葉啟銘!”
“他沒在家。”
“你讓我進去!”杜曉月撞著他的肩膀進來了,找了一圈果然沒找到,“快告訴我,葉啟銘到底去哪兒了?”
“我不知道。”劉順下起逐客令,“我還沒洗完澡,你是不是該回避下?”
杜曉月悻悻離去。
沈嚴失戀的事,至今都沒對姐姐說過。
後來的日子,時阿楠就像沈嚴家陽台上的那隻白鴿,總是有意無意地來“騷擾”下。這天沈嚴在公司裏加班做報表,忙了一天,又累又乏,回到家便紮進浴室泡熱水澡,打開的電視機裏獨自播放著綜藝節目,是趙本山的小品集。
就在這時沈嚴突然聽到屋裏有女人哈哈大笑的聲音,登時他身上的汗毛全都立了起來:“怎麼會有人在我家裏?難不成是女鬼?”他裹上浴巾出來一看,原來是時阿楠。
“喂,你怎麼進來的?”沈嚴覺得太不可思議。
“別害怕,我隻不過偷偷配了把鑰匙,本想嚇你一跳,沒想到被趙本山的小品搞得憋不住笑了。”
“你已經嚇到我了!”沈嚴鄙視道,“竟然還偷偷配我的鑰匙!”
時阿楠笑著解釋道:“我覺得咱們互相得有個照應嘛。”笑容明明天真無邪,沈嚴卻不覺得。他伸手去拉,想讓她出去,沒想到浴巾差點掉下來,時阿楠的臉刷地紅了起來。沈嚴意識到不雅,回屋穿好衣服,準備好好數落她一番,沒想到被她大呼小叫地顧左右而言他給打斷了。
“喂,都敏俊,我餓了。”時阿楠嚷著。
“對不起,我來靈感了。”沈嚴走進書房寫工作報告去了。
時阿楠在門外大叫:“我這餓得要命,你卻來靈感了。”口氣聽上去,像她來了月經一樣,很是麻煩與不滿。她一邊敲門一邊叫:“都敏俊,快開門!”沈嚴不搭理她。當他剛寫了四行字,就聽到她一聲驚叫,沈嚴趕緊打開門,隻見廚房裏她捏著流血的手指,委屈地說:“都敏俊快救我。”他看看旁邊那削了半拉的土豆,責怪道:“誰叫你削這個的?”
時阿楠不搭話,滿含深情地看著沈嚴,沈嚴趕緊找來創可貼,她見此問:“你這沒消毒水嗎?我見電視上都敏俊給千頌依……”沈嚴聽她這話差點兒氣暈過去,粗暴地打斷道:“你追劇追得不會想自殘吧?”
“我真不是故意的。”接著她聲音低了下來,“我隻是想幫你做頓飯。”
沈嚴漠然地看了她一眼,他知道,趕是趕不走她了,隻好一起吃晚飯了。
晚飯後,沈嚴繼續寫工作報告,見時阿楠賴著不走,便扔給她一本《百年孤獨》,她看也不看地說:“我最感興趣且經常閱讀的雜誌就是銀行存折。”
沈嚴給她一白眼,就這樣,那晚他寫工作報告,她看電視。深夜11點,沈嚴發現她在沙發上睡著了,起身給她披上毛毯,一時間,他深切體會到“無賴”的另一層意思——無所依賴,有時看她真像可憐的小貓一樣,不忍心讓人拒絕。其實,自己又何嚐不是呢?
說實話,沈嚴也不是沒有對她動過心,她漂亮可愛,是個不錯的選擇,但他們從一開始相遇,她就授他以柄。有著情感潔癖的沈嚴,無法接受她那段不光彩的過去,他清醒地預見,將來他會因此無休止地和她吵架。
有天時阿楠向他表白,他認真而地果斷地拒絕了她,當然言辭很委婉。後來,好像就沒了後來。他依然過著清貧樂道的生活,三周後,公司發了一大筆獎金,沈嚴欣喜若狂,這時他突然想到了隔壁的時阿楠,想和她一同分享喜悅。他覺得自己也應該感謝她,失戀的日子裏,要不是她,他肯定會自暴自棄,痛苦難捱。他去敲隔壁的房門,可怎麼也沒人應聲,他知道她一定是傷心走人了,他立在門前默默地向她祝福。自此,沈嚴再也沒有見到這位來自隔壁的女孩,不知怎的,他心中有些失落,就像小鳥飛走後的那棵小白楊。
一次商會,朋友邀沈嚴去參加,沒想到會上他遇到了那個成功的精英男士,一時間他又想起了時阿楠,沒忍住,多喝了幾杯酒。他萬萬沒想到的是,這位精英男士過來和他交談了幾句。
“我聽說我女兒喜歡你。”
“你女兒?”
沈嚴這才知道,原來時阿楠是這位精英男士的女兒,是他和前妻的孩子。那天來找時阿楠的中年女人是他現任妻子,自私的女人不想讓時阿楠得到她父親的一丁點財物。也就是在那天,時阿楠的男朋友提出分手,原因是時阿楠的後母來鬧事,她得不到有錢老爸的蔭庇。
“原來,我一直都在錯怪她!”沈嚴自責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