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欺人太甚
近來,米星希忙著準備結婚,班裏的事情都落到了我們幾個班幹身上,班長蘇美達忙得焦頭爛額,整天像吃了TNT炸藥一樣全身都是火藥味,讓人懷疑他還是不是當初那隻老實的西洋雞——蘇美達。
這天,蘇美達卻一反常態,不聲不響地把頭埋到書桌上,我上前一看,他的本子上寫著班上幾名班幹的名字,其中還有我。我忙問他怎麼回事,蘇美達說高一有個班對我班崇拜已久,要和我班開個聯誼會,邀請函都已送來了。
蘇美達得到內部消息,此班與我班搞聯誼會有另一個目的——推出他班的“七星瓢蟲”演唱組合。
如今,校園裏像得了禽流感一樣,流行搞什麼演唱組合、搖滾樂隊,目的就是炫耀和吹噓本班是多麼緊跟時代潮流,多麼人才濟濟。
蘇美達說:“他們班是有意要我們班在聯誼會上出醜,欺負米星希不會音樂,欺負我班是音樂沙漠,我們就不敢接招了,真是欺人太甚!我們要馬上搞個男生組合,一個月內把他們搞定!”
“男生組合要絕對酷,女生組合要絕對前衛,你看看咱班這些頭蒜吧,哪個是那塊料?唉,崔健、黑豹、鄭鈞來了也沒有辦法!優秀班級!優秀班級!!就數理化上能見功夫。”
我有點兒泄氣,把身邊像得了腦癱的學委單小刀推到蘇美達麵前,蘇美達端詳一下單小刀,又看看我,臉上的肌肉變得像紙團一樣皺巴巴的。
我們3個長得……帥?暫且不提這茬了!唱歌?嚎叫還差不多。至於樂器嘛,倒是會彈幾下吉他,那也純粹是為了發泄對×××(相信大家一猜就知道是何許人,此人乃我校老大,可是我卻不敢說)的不滿和憤怒,現在要搞組合,不是趕鴨子上架是啥?
可是蘇美達說:人爭一口氣,佛爭一炷香,咱們不能這麼沒誌氣,怎麼著也得拉出去遛幾圈呀!這下可好,我們不是鴨子,成了騾子或者馬!
蘇美達結合我們的自身條件,決定搞組合就搞RAP音樂,因為這種好玩的說唱音樂對於我們幾個口齒伶俐的家夥再合適不過了。可是,沒有好的伴奏怎麼行?我們幾個彈的吉他肯定會壞我們的事,壞我們事小,關係著班級的榮辱這事可大了!灰滿城提議找李大貓合夥,他爸還是學校的音樂老師,給我們點兒陽光說不定我們還燦爛了呢!
我和蘇美達雖有些懷疑,不過,有個事實卻不容否認,李大貓是那種純正的大腦簡單、四肢發達的動物,在大家眼裏,他是“蛋白質”的結晶,可他卻是我班公認的歌王。蘇美達想了想說:“事到如今,隻有找他救急了,隻怕他還不幹呢!”
作為蘇美達死黨的我一下來了精神:“這個我來搞定!”李大貓這小子雖說學習成績什麼的弱了點,可思想卻挺進步的,如果我拿入團來誘惑他,那肯定沒問題。
於是,我找到李大貓,此時,他正在音樂老師的辦公室裏悠然自得地彈著電子琴。我講明來意,並甜言蜜語把他從上到下誇獎了一遍,最後我還答應解決他的團組織關係,結果李大貓被我弄得神魂顛倒,立馬就答應了。
為了把事情做得更好,米星希還特意把我們幾個弄到他的寢室大吃了一頓,在吃的過程中,米星希說:“玩組合就要玩出個樣子來,想當年我上大學,什麼組合沒玩過啊!”
“啊,老師,你也玩過組合?”李大貓驚訝至極。
“當然玩過了,玩過組合的人都是很有藝術氣質的,看看我,是不是感受到了?”米星希說。
我們看著他那副眼鏡和遊移不定的目光,真不敢相信他還玩過組合,可是,這也不一定,因為米星希總是給我們以驚喜,就像以前我們不知道他還會武術一樣。
2.一切都以螞蚱的名義
蘇美達、灰滿城、我,對音樂都是外行,因此,一切重任都落到了李大貓肩上,由他負責編曲,我來作詞。看在李大貓的麵子上,我們又決定(其實這早在我們預謀中)請他的老爸——學校大名鼎鼎的音樂老師做我們的音樂總監。
當我們盛情邀請李大貓的老爸時,他驚訝不已,直誇獎我們有前途,然而當得知是我們這幾個人搞了個組合時卻犯了難。他說要注重演唱者的嘴皮子和樂感,我們幾個拍著胸脯說嘴皮子沒問題,咱班幹平時就是練這個的嘛!
他說有一句話叫“口說無憑”,今天他要來個“口說有憑”,考考我們繞口令。我們4個信心百倍,搖頭晃腦地開始說“吃葡萄不吐葡萄皮……”一個,兩個,到蘇美達時他的舌頭竟然不聽使喚了,把繞口令說成了“吃爸爸不吐爸爸皮,不吃爸爸倒吐……”我朝他屁股上狠踢一腳,蘇美達伸了一下脖子,“吐吐……吐爸爸皮……”音樂老師失望地搖搖頭:“胡說八道,你們放棄吧!”之後,破門而去。
李大貓說他爸是存心為難我們,他不相信我們能搞組合,能搞RAP。李大貓下定決心要編出一支有分量的曲子給他爸瞧瞧。
我們也不灰心,每天多練幾遍繞口令就是了。
這天下課,蘇美達把我們叫到一起,說:“我們的組合叫什麼名字呀?”我們4個這才如夢初醒,忙來忙去怎麼把組合名字都給忘了?李大貓叉著腰:“當今的組合名字不是××就是××,俗不可耐,再就是極端一些的,像四害之一的‘蟑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