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如,在這裏,放大的不僅是空間,還有時間,這天地若是沒有起始與盡頭,外界的一息,到這陣中,便是十息,甚至百息。
穆白舔了舔幹裂的唇角,再度放開神念,仔細感應,這一次,他要比任何一次都認真,都仔細。
終於,他有了新的發現——在那炎熱之中,竟有一抹驅之不散的陰寒,這股寒冷,直刺骨髓,仿如刻入神魂之中。
不由中,穆白打個哆嗦,仰頭看向四周,景還是那景,周圍的炎熱依舊,但此刻在他眼中,這遍布四周的炎熱,卻是如此冰冷……刺骨!
正在此際,走在穆白身前的一個修士,其身體外,沒來由的,驀然布上一層冰霜,瞬時間,其整個人,化作一隻冰雕,這冰的顏色,並非晶白剔透,而是幽藍泛黑。
隨這冰霜結成,那修士陡然間,‘蓬’的炸開,屍骨無存。
穆白猛地停住腳步,不由打個寒戰,心中升起一摸猜測,想來,他已來到此前那些修士所走的盡頭——距離那陣眼七十丈之處。
猛然間,那股陰寒,如同不斷被放大,縈繞在穆白心頭。
他匆匆向後退了三步,那種感覺,才終於減弱,但他身前僅剩的那修士,卻如沒有察覺,依舊走向前,倏然間,其亦化作冰雕,而後,炸開!
死路!
一陣冷汗從穆白後背升起,他艱難的咬了咬牙,道,“前麵是死路,不能再去了!”
他並不是自語,而是在告訴慕清風,他知道,對方肯定能聽見。
果然,過了不久,那慕清風的聲音在其腦中響起,道,“向離位走,前行二十丈。”
穆白蹙了蹙眉,沒有妄動,而是先確定方向,他現在所處之處,應是乾位,略頓,他咬緊牙,散開神念,向離位走去。
隻是,其並未發現,已有幾縷陰寒之氣,飄入他的體內。
其實,一路走來,他雖感覺到的都是炎熱之感,但卻還是有縷縷陰寒之氣,進入他的體內。
這些陰寒之氣,他不曾感覺到,但有一人,卻清晰察覺到了……
穆白沿著離位方向,走的很小心。
現今,隻剩下他一人,若是有半分馬虎,丟的,便是自家性命。
他將神念催動到極致,能清晰感到神念的飛速消耗,在這大陣之中,他神念的消耗速度,是外界的十數倍,但他不敢收回神念,也不敢加快速度。
因為,每一步,皆是生死!
終於,在接近二十丈之處,穆白再度感到一股陰寒,他及時收住腳,向後退了一步,並將這種情況告知慕清風。
沒過多久,他再次接收到來自慕清風的指使,很顯然,這是那瀾滄子推算出的破陣之法。
隨時間過去,穆白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已由慘白,變成灰白,仿如有一股死氣,縈繞在他麵孔之上,他的神念消耗太大了,同時,他的體力,也快透支到極限。
並且,他亦未察覺到,在他的體內,那股陰寒之氣,也快積聚到頂點。這些陰寒之氣,在進入他體內之後,便不斷的互相吞噬,壯大,轉變,最後化作沉重的濃黑之色。
穆白體內,凡是被這濃黑之氣接觸之處,皆開始腐爛,隻是,其,現今精力不在此處,根本沒有察覺到這抹異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