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最不能做的便是慌亂,也不是改道繞行,否則,即便他本身沒有問題,也會憑空招來懷疑,何況依照幕清和的推測,這些女修應正是奉命在此攔截他的人,若他表現反常,反而還會暴露身份。
穆白走的不快不慢,神色坦然,而那群女修的速度則極快,不到數息時間,雙方便撞在一起,到了此刻,穆白依舊神色不該,僅是偏頭向那群女修淡淡笑了笑,繼而便繼續走向遠處。
“站住!”正在這時,一名女修驀然開口,輕喝一聲。
其他女修聞聲,身形皆一閃,眨眼之間,便將穆白包圍,而僅這瞬間功夫,這些女修所站立的位置、姿勢,便已隱隱外露出一種陣法氣息。
穆白眉頭自然而然的蹙起,露出疑惑之色,不悅道,“諸位道友這是何意,為何要突然攔我?我看諸位也是紫衣道宗的修士,莫非想仗勢欺人?”
“例行檢查,你叫什麼名字?”此前開口的女修再道。
“檢查?”穆白四下看過站在周圍的女修,冷笑道,“諸位道友過份了,即便是紫衣道宗,也沒有權利盤查來往的修士吧!”
這群女修修為與他相當,若是沒有那陣法,他突圍出去並非難事,但加上那陣法之後,他的把握便要降低三成,而且,此地明顯不止這十餘名女修,他若輕舉妄動,隻會招來更多紫衣道宗之修。
想要度過眼前的難關,唯有以靜製動,隻要還沒暴露身份,便不能慌亂,也不能表現的太反常。
“少耍滑頭。”那女修蹙起柳眉,道,“我懷疑你與近期通緝的一名要犯有關,希望你能積極配合檢查。”
“我……”穆白指著自己,好笑的道,“要犯?道友看我像嗎?”
“我沒有閑情和你胡扯,說,姓名!”
“道古!”穆白收斂笑意。
那女修輕哼一聲,取出一隻玉簡,抬手打入一縷元氣,一道影像頓時飄入空中,這影像竟正是穆白,見此,穆白心底微沉。
女修不語,盯住穆白細看良久,再看向那道影像,少許道,“放行!”
話音方落,那十餘名站在穆白周圍的女修身形便驀然閃動,再度回到那說話的女修身後。
“是在下認錯人了,還請道友見諒!”說話的女修收起玉簡,向穆白抱拳。
“罷了,認錯人便算了。”穆白搖了搖頭道。
女修點頭,轉身走向遠處。
穆白神色不變,一直盯著這群女修走遠,才繼續趕向烈焰森林的方向,不過這次,他刻意降低了速度,行走中,更是緊捏一塊極品元石,恢複元氣的同時,也不斷調動紫金之血,恢複體力。
通過適才之事,他完全能確定,路東來已經通知紫衣道宗,令之協助其尋找他的行蹤,而且看紫衣道宗的態度,對此也頗為重視。
在這種時候,他必須如履薄冰,才可能安然渡過眼前的危機。
天色逐漸晦暗下來,一輪圓月從東邊升起,清冷的月輝拋灑在赤色泥土上,仿如驟然驅散籠罩在地麵上空的炎熱。
一陣微風吹來,天地間真的涼快許多,微風中,滿山的赤葉隨風搖擺,發出沙沙之聲,月影清輝映照之下,遍地鋪滿樹杪殘影。
穆白警惕的關注著四周,夜晚絕對不像表麵那般平靜,真正的黑夜,往往要比白天更加凶險。
月黑風高之際,正是危機四伏之時。
風越吹越大,大風起兮,穆白取出酒壺,淺飲一口,潤濕略顯幹燥的咽喉。
與那十餘名女修分別之後,他又遇到九次盤查,一次比一次嚴格,一次比一次詳細,好在都被他巧妙應付過去,並未暴露身份。
此際,他馬上便走出紫衣道宗的勢力範圍,在此地,理應還有最後一道關卡,出了這裏,便是一片名為‘火焰溪’的凶地。
這火焰溪並非真的就是一條小溪,而是此地綿延萬裏,皆是炙土,地麵寸草不成,高空鳥獸絕跡,偶而還會有岩漿噴發,是片十足的凶土。
正是由於這火焰溪的阻攔,才擋住了紫衣道宗的向東蔓延的權力之爪,倒非紫衣道宗怕了這火焰溪,而是此地實在貧瘠,又很凶險,實屬雞肋,得之無用。
所以,當年紫衣道宗向東擴張之時,最終便在此地止步,這麼多年過去,也從未染指火焰溪。
理論上而言,在勢力邊界,紫衣道宗肯定會設置最後一道關卡,這也將是最嚴厲,最有可能發生意外的一道關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