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穆白對我有救命之恩,我既知他有難,豈能不救,莫非是想要我不仁不義?”陌上溪將目光從柳輕柔身上收回,低聲道,“說到此處,我倒想問問,玄州隱域一行,為何沒有援兵?”
“那是因為……”一個中年婦人開口。
陌上溪道,“不用回答,我隻是隨便問問。”
他環視四周,繼續看向柳輕柔,道,“既然花奴說到老成持重,那我倒想問問在坐的諸位宿老,何為持重,何為老成?
為一己似欲,為一道虛名,不惜花費人力物力,在整個神農域散布息影石,造謠生事,這便是所謂的老成持重?
既然知道薑家正值多事之秋,我等不宜妄動,那為何還要故意引誘薑家,借其之手,對付穆白,再引薑家懷恨在心?”
柳輕柔氣得嬌軀顫簌,知道陌上溪是在當著麵罵她,卻全無反駁餘地,她此刻若開口,且不說一切努力都將付之東流,便是名譽掃地,也非她的心性所願承受。
陌上溪神色平靜,搖頭打斷幾名將開口的宿老,道,“各位都是跟隨義母的有功之臣,自然能明辨最基本的是非。
義母已將醉夢軒推上巔峰,我雖不知該如何令其更上一層,卻也知道‘多行不義必自斃’,各位,試想是令醉夢軒更上一層困難,還是毀去這千秋基業困難。”
無人開口,盡管很多人在冷笑。
陌上溪展開手掌,一塊紫色玉令驀然騰起,懸在他手心上空。
頓時,大殿之中多了幾分肅穆,更多了一道火熱目光。
陌上溪放下手掌,負手而立,身姿挺拔,那玉令則懸浮在他身前。
他看向柳輕柔,道,“你不就是想要這閣主虛名,好,我把它給你就是,自此以後,這醉夢軒閣主,陌某不做也罷!”
“少主,斷不可意氣用事。”有宿老開口,感到很震驚,原本,眾人以為陌上溪犀利反擊,是想保住閣主一職,卻不想其竟會主動拿出閣主玉令。
陌上溪不言,隻是靜靜看著柳輕柔。
柳輕柔眸中閃過一絲火熱,但還是強行壓下那絲意動,定神坐穩,神色端莊,道,“義兄說笑了,輕柔何德何能,豈能擔得這閣主之職,何況母親生前早有遺命,這閣主必由義兄繼承。”
陌上溪失望搖頭,徐徐收回目光,轉身闊步走向殿外,道,“影衛我會帶走,你們誰若覺得不妥,想要阻攔,大可前來試試。”
“還有……”他走到門前,回頭看向殿中一眾宿老,道,“這殿內冷清的很,下次深夜,諸位記得多添兩件衣裳。”
他狂笑出門,道,“這閣主我卻是不屑做了,誰若喜歡,拿去就是,自此以後,醉夢軒與我再不相幹。”
被他討厭而丟棄的糟粕而已,若真有喜歡之人,拿去也無妨,他陌上溪,不介意做個狂人,做個真人,誰若覺得不妥當,想找麻煩,可以來試試,看他可有那番能耐。
……
江水清澈,倒映滿天繁星,水麵廣闊,一望無邊,放眼看去,頭頂頂著一片星空,腳下踩的,也是一片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