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吸引來了今年的新燕,圍繞這不知名的碧湖,方圓數裏之內,春意煥發的最早,初春方到,便有幾隻早歸的家燕飛到私塾的屋簷下,準備在那裏築巢。
穆白看的心喜,便在椽轅下釘了幾根鐵釘,加上半塊木板,再用草繩在鐵釘之間來回纏繞,築成一隻隻簡易的巢穴。
那些燕子果然喜歡,臨近取來湖邊的春泥,含唾在那木板之上,圍繞著草繩內部堆塑,不過三四天,便築成五隻新巢,最終共有十二隻家燕定居下來。
於是穆白在每日便又多了一件事情,那便是觀察屋簷下的新燕,對於這種有靈性的生物,他也是喜歡的緊。他相信,如果林夕顏知道私塾的簷下多了幾窩新燕,也一定會格外開心。
開春了,周圍的居戶想將孩子重新送回私塾,但都被穆白笑著婉拒,他不希望別人來打破這份固有的寧靜。
倒是從去見冬日他住在這裏開始,便有一個叫素素的女孩兒經常到訪,起初她是看見先生的私塾重開,以為是林姓女先生病愈歸來,但不想等進入屋中,卻發現這私塾已換了新的主人。
女孩兒當時哭的很傷心,穆白好生寬慰,其才平定情緒,從那以後,她便會經常來私塾造訪。
女孩的家境並不好,這點穆白一眼便能看出,不過他並未多問,僅是在不幹擾女孩兒自身軌跡的情況下,給予其適當的幫助。
有的時候,他的性子的確冷漠了一點。
此外,在這一個月初,鸞衣也成功煉化了從萬仙盟的拍賣會上拍到的那塊幹涸遺血,隨即便離開穆白丹田,如此一來,其平日間便又多了一個伴兒。
鸞衣乖巧伶人,每日變著法子的逗穆白開心,每到這個時候,其總是莞爾以對。
林夕顏走了,他雖不至於悲慟欲絕,但心情的確受到很大影響,不過總的而言,他並不顯得消沉,隻是變得越發沉默。
他的心情並不是很糟糕,平日間依舊不太喜歡說話,但是喝酒的次數卻增多了,當然,他本便喜歡喝酒,隻是現在似乎有了酒癮,這讓他感到有些恍惚。
他也蓄起了胡須,下頜上長了細細一撮,讓他突然多了一種滄桑,總感覺他的年齡突然增長許多,由原來的二十餘歲的青年,突然變成了三四十歲的中年大叔。
穆白沒有刻意修剪這撮胡須,短時間內,他還想將其留著,等過些時日,待其長長,那時再去掉也不顯得太遲。
時間就這樣一天天的溜走,穆白每日早起晚睡,儼然再沒有半點修士的模樣。
而這樣的平靜一直持續到春意來臨後的第七天,這一日細雨綿綿,穆白在木刻的墓碑前靜坐良久,喝了三瓶烈酒,不過卻始終未曾開口,他一如既往的話語不多。
末了,他起身邁步,一晃出了北城,再一晃間,已在一片密林之間。
“穆某已在此等候諸位良久,幾位終於舍得現身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