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可怕的謝大小姐,他們哪裏敢抓!
謝大夫人的話音落,謝柔惠已經呸了聲,抬腳向外跑去。
見她跑來其他人嚇得連滾帶爬的躲開了,根本就不敢阻攔。
謝大夫人就要追,卻又被謝瑤抱住腿。
“大夫人,大夫人,救救我,救救我,我是被逼的,我是被她逼迫的…”她哭道。
謝大夫人一腳踢開她,跌跌撞撞的向外追去。
看到謝瑤倒在地上,幾個婦人要去攙扶。
“那是中了蠱蟲的,除了施蠱的人誰也解不了,發作了可是要傳給別人的。”一個巫師喊道。
這話讓眾人再次嚇得退開。
“快去追謝柔惠。”
“原來是這等無恥之徒,大房還有什麼資格拿著祖宗留下的經文。”
“對!抓住她,讓她們把經文交出來!”
隨著這些人的跑動,整個謝氏一族都被驚動了,消息風一般傳來,為了能分到經書,更多人都紛紛跑來追謝柔惠。
謝柔惠並沒有跑多遠,在鬱山河邊被追上了。
“你們別過來!過來我就跳進去!”謝柔惠喊道,看著聚攏而來的謝家眾人。
“謝柔惠,你適可而止吧。”謝大夫人木然說道。
“母親,讓我適可而止也行,你把這些人都給下蠱!”謝柔惠喊道,又往河裏退了一步,正月末的河水很快打濕了她的裙角。
聽到這話謝家眾人又是氣又是怕。
“下了蠱,等你死了,蠱無解,他們就隻有我可以依靠,他們都得聽我的,他們也不會也不敢違抗我,母親,我們丹女還是謝家最大。”謝柔惠哈哈笑道,“這不比什麼點砂養砂敬神要容易的多,讓他們怕丹女可比敬愛丹女更長久。”
謝大夫人看著她一步一步走過來。
“你上來。”她說道。
謝柔惠卻再次退了一步,河水漫過她的小腿。
“你先給他們下蠱,他們都姓謝,他們的血跟你的血一樣,沒有人能抵擋住你的蠱。”她尖聲喊道,“要不然,我就死給你看!我可是你唯一的長女!我要是死了,你什麼都沒有了!”
說這話再次向後退,冰涼的河水刺骨,讓她不由寒戰,踩在光滑的石頭上不由趔趄。
謝大夫人看著眼前模糊的人影搖晃,耳邊水聲嘩嘩不由嚇得停下腳。
“謝柔惠!”她說道,“不要總是用話威脅別人,言即咒,言即咒,那是在咒你自己。”
謝柔惠哈哈笑了。
“對,我就咒我自己,你要是不咒他們,我就咒我自己,我死給你看,我讓你後悔…..”她說道, “那群東西有什麼可憐惜的,他們就是該供我們丹女,為我們所驅使的****,你看看他們的樣子…”
她說這話伸手指著畏懼躲得遠遠的眾人,一麵抬腳,一腳踩在河泥裏,陡然的陷了進去,她不由驚叫一聲,人也歪倒,想要站穩,但偏偏腳下都是河水和光滑的石頭,伴著尖叫倒入了水中,噗通一聲濺起水花。
“惠惠!”謝大夫人看到眼前的人影倒下去,不由驚叫的衝過來。
謝柔惠已經被水帶向河中。
我會遊水,我會遊水,我不怕。
她揮動著手腳要遊起來,但無奈此時河水尚淺,根本就遊不起來,要站起來,人慌亂腳下濕滑觸手無附著,掙紮中人越發的向河中心飄去。
正月末的河水冰涼刺骨,瞬時就帶走了她的力量。
“救命!母親!救我!”她哭喊道,揮動著手。
謝大夫人已經撲了過來,顧不得自己不會水衝了進去,抓住了她伸出的一隻手。
陡然的抓住手,謝柔惠急著要站起來,但河水已深她掙紮的厲害反而站不起,而且將謝大夫人也帶倒下。
“來人,來人。”謝大夫人喊道。
看著在河水中掙紮的母女二人,謝家有人忍不住要跑過來。
“別去,誰知道是不是故意做出的樣子,去了會給我們下蠱。”有人提醒道。
要跑過來的人都停下腳。
謝大夫人覺得握住的手越來越滑,眼前謝柔惠的身影越來越模糊,母親母親的喊聲也越來越小。
“來人!”謝大夫人眼裏流出眼淚,喊道,“惠惠,惠惠。”
她的手越來越冰涼,變得僵硬,水越來越大,一層層的湧起衝擊著她的手,一下一下的將她握住的人帶走。
謝大夫人的視線一下子變得清晰起來,她看著眼前的女孩子的臉變得青白,眼中滿是驚恐,隨著河水起伏漸漸的遠去。
惠惠!惠惠!
謝大夫人眼一黑什麼也看不見什麼也聽不到了。
“大小姐的屍體是三天後在下遊找到的。”
黃主簿勒住馬說道。
隨著他的停下,其後人馬也都停下,謝柔嘉從河水上收回視線,掀起兜帽看向不遠處的連綿的山脈。
“郡王妃。”黃主簿接著說道,伸手指著那邊,“大小姐下葬在謝家祖墳那邊。”
謝柔嘉點點頭沒有說話。
“是西府的人放出消息說,大小姐把大夫人的毒瞎了,在追逃中落水而亡。”
“西府的謝存禮還在大小姐的棺槨前痛斥孽障….”
謝柔嘉吐口氣打斷他。
“謝大夫人呢?”她問道。
“大夫人已經並無大礙,但眼看不到東西了,而且一直臥床不起,查不出病因,大夫們也束手無策。”黃主簿說道,帶著幾分委婉,“或許是心病。”
“謝大老爺可有消息了?”謝柔嘉又問道。
“暫時還沒。”黃主簿說道。
謝柔惠要下葬的時候,謝文興消失了,而且還卷走了謝家大筆的錢財,結果導致謝家無心籌辦葬禮,草草掩埋了謝柔惠,一心追查謝文興去了。
謝柔嘉悵然一刻。
“去看看謝大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