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叔看見她渾身水漬地走進來,嚇了一跳。
“雪兒小姐,你這是怎麼了?”
天心用手擦了擦額頭上的雨水,說:“王叔,我想見見單先生,他在嗎?”
王叔聽她這樣稱呼自己的父親,怔了怔連忙點頭,“在,你等著,我進去說一聲。”
晚宴還沒正式開始,單榮華跟遲曼莉正在接待來往的賓客。
王叔走過去,“老爺、夫人,雪兒小姐來了。”
“她來幹什麼?”遲曼莉滿臉不悅,瞪了單榮華一眼。
單榮華開口:“讓她進來。”
王叔遲疑地道:“雪兒小姐看樣子情況不太好,您要不要先出去看看。”
單榮華麵色稍有遲疑,交代王叔:“你先帶她去書房等我。”
天心跟著王叔來到單榮華的書房,前後腳的功夫,單榮華跟遲曼莉就到了。
見她一身狼狽的樣子,單榮華皺了皺眉,“怎麼淋成這樣,老王,去叫阿姨把悅小姐的衣服拿一套給她換上。”
“單榮華你敢,不許去,悅兒的衣服怎麼能給她穿呢?”遲曼莉走過去,嫌棄地看了眼被她踩濕的地板,“老王,還不去叫阿姨過來把這些髒水拖幹淨了。”
“曼莉你差不多就行了,一會悅兒的成人禮就開始了,雪兒總不能這樣出席。”
“就她還參加悅兒的成人禮?單榮華你不要太過分。”遲曼莉叫囂。
如果不是有事相求,天心哪肯踏進來半步。
“不用了,單總,我來有別的事。”
天心看著遲曼莉遲遲不肯開口。
單榮華了然,給遲曼莉使了眼色,遲曼莉朝天心翻了個白眼,滿心不甘地走出書房。
等遲曼莉的身影消失在視線,單榮華才說道:“如果是為了殷家的事,你就不必說了。”
天心不敢相信,原來他知道,長久積壓的怒氣猶然而發。
“他是你兒子,你不打算救他?”
單榮華麵色冷然,“我曾經說過,你們離開這個家,就不在是單家的人,出了什麼事也跟我沒有關係。”
天心寧願自己耳聾,她聽到了什麼?
虎毒尚且不食子,單榮華比虎不如。
單榮華的冷漠,天心從前領教過一次,那時,母親奄奄一息走路無門,天心曾試著來找過單榮華,如果說那時她年少還對單榮華存有希望,那麼現在她真覺得自己是傻,明知道求了也是白求,單榮華的心是石頭做的,或者單榮華根本沒有心。
天心從單家出來,門口遇見了剛從勞斯萊斯裏下來的單欣悅。
單欣悅看到她顯然有些意外。
但從她驚訝的眼神中,天心可以看出她是知道有自己的存在的。
天心不打算打招呼,單欣悅卻攔住了她的去路。
“你是雪兒姐姐?”
單欣悅掩飾的很好,天心覺得她不做演員可惜了。
天心對單欣悅沒有姐妹之情但也沒有奪父之恨,在她眼中單欣悅純粹隻是個陌生人,所以她這聲雪兒姐姐,她不打算接受。
“請叫我沐天心。”天心繞開她繼續往前走,身後傳來單欣悅的譏笑:“好,那麼沐天心小姐,歡迎來參加我的成人禮。”
單欣悅斂起笑容,唇邊蕩開一抹譏笑,她當然知道她是沐天心,她還知道她現在很落魄。
……
天心站在別墅門口有些茫然地回看了一眼曾經生活過的地方,她對裏麵沒有什麼記憶,隻記得當時母親帶著她跟弟弟走出這扇門時的彷徨無助,母親當時絕望的眼神,她這一輩子都不可能忘。
這時,裏麵傳來一片歡呼,她看著單欣悅身著白色公主裙眾星捧月般地從樓上走下來。
司儀的讚聲不絕於耳,司儀口中的單欣悅是集美貌智慧於一身的尊貴公主,仿若整個世界的星辰為她而閃耀。
她看著單榮華牽起單欣悅的手去切那塊一人多高的巨型蛋糕,心一層一層地被剝開,落地摔得粉碎。
她轉身拿出手機深吸一口氣按下那個號碼,從今以後,她在也不會求單榮華半個字,即便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