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奇輕輕一笑:“我沒有什麼看法,評委給我這個分數一定有他的理由吧,我想或許是我唱得的確不夠好。”
“那關於現在外麵的傳言,說那個0分是許年恩打出來的,你怎麼說?”主持人緊追不放。
莫奇微微一怔,隨即釋然:“我不知道,打分是不記名的,沒有任何證據說明是誰給的分數。我想大家還是不要亂猜吧,免得給前輩帶來困擾,我會很不安呢。”
他的表情堅決,似乎不願再多談此事。
屏幕前的墨水一陣唏噓——
唉,他們的莫奇,可真是善良到沒有話可以說呢。明擺著的是許年恩在打壓他嘛,居然還為他開脫!
許年恩,簡直可惡!
主持人見風使舵,急忙調轉話題:“對啦……我想也沒有關係,反正以你的實力,肯定可以通過短信複活重新參賽的……”
“不。”
輕輕卻堅定的一個字,打斷了主持人。
主持人愣了一下。
屏幕前的觀眾也怔了一下。
莫奇靜靜地看著鏡頭,表情是掩飾不住的倦怠。他勾一勾嘴角,然後清清楚楚地說出下麵的話:
“我已經決定了,要退出比賽。”
“什麼!”主持人忍不住失聲尖叫。剛剛他是說,他要退出比賽嗎?
“我說,我已經決定了要退出這場比賽。”莫奇笑著重複了一邊,又對著攝像機說道,“對支持我的那些粉絲們,我實在是非常抱歉,因為我個人的原因所以我決定退出這場比賽。”
這怎麼可以!
現場的一下子混亂了。
那些舉著寫著“莫奇加油”的牌子的墨水們,還有所有的工作人員,全部都混亂了。
他們不敢相信,莫奇居然在這個時候宣布要退出比賽!他是害怕些什麼嗎?
“這其中有沒有什麼難言之隱呢?”主持人小心翼翼地,是不是……
莫奇堅定地搖搖頭:“沒有,是我自己的決定。”他沉吟了一下,“其實,原本參加這場比賽就不是為了要拿什麼獎,要得到多少人的喜歡和肯定,我……是為了一個人。”
“我是為了一個人,可是現在已經沒有那個必要。”
這是莫奇留給公眾的最後一句話,之後主持人再三地詢問,他都表示不願意再多說,似乎是已經鐵了心要退出比賽。
而第二天,超級巨星選拔賽的主辦方也發表了聲明,已經收到了來自莫奇的退出聲明書,並表示如果莫奇願意回來,主辦方將隨時歡迎。
一時間,這場大戰迅速進入了白熱化階段!
越來越多的年糕開始動搖甚至倒戈,因為幾乎所有人都認為,莫奇一定是受到了來自許氏的壓力,才放棄比賽的!
“許氏家族的勢力如此之大,恐怕是用了什麼見不得人的手段迫使莫奇妥協了吧!我們這些小老百姓就活該受這些富人的壓迫嗎?”
甚至有人把這個問題上升到了貧富階層之爭的層次上。
它好像已經不僅僅是一個娛樂八卦新聞,它受到了越來越多的人的幫助。而許氏家族也因此受到了巨大的壓力。
許氏家族召開緊急會議,認為許年恩的行為有損許氏家族的名聲和形象,要求許年恩盡快解決這件事,否則就要剝奪他繼任族長的資格!
事情還遠遠沒有結束。
就在莫奇宣布退出比賽之後沒幾天,一張照片被人放到了網上。從這個角度看,應該是被人偷拍的。
照片上,莫奇與一名女子緊緊地擁抱在沙發裏,吻著。而照片裏的女子,就是——
許年恩的女友,雲之初。
一連串的新聞,讓整個娛樂界徹底地沸騰了!莫奇居然和許年恩的女朋友擁吻!天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是雲之初移情別戀愛上了莫奇嗎?
難道是許年恩為了平息傳言挽回自己的形象,所以派出自己的女朋友去勾引莫奇,然後威脅他!
天——
這也太無恥了吧!
很快,莫奇再一次站出來答複了大眾的疑問。
“原本是不打算告訴大家的,可是事情再這樣發展下去似乎更不好。其實我之前說我參賽是因為一個人,那個人就是雲之初。”鏡頭前的莫奇黑眼圈濃重,顯然是很疲憊的樣子,“其實我和雲之初,是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
他這樣對觀眾說道。
“我和雲之初原本是公認的一對,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可是後來她做了許年恩的助理,結果……我參賽,隻是為了向她證明,我也可以和許年恩一樣擁有耀眼的光芒,卻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
“對不起。”他向大眾道歉。
可是——
“莫奇根本無需道歉啊!這件事他根本沒有錯!錯的是那個見異思遷水性楊花的女人,還有可惡的許年恩,第三者!”
墨水們這樣說道。
莫奇又多了一個深情的形象,而許年恩則變成了“插足別人戀情的第三者,還耍手段去迫害莫奇”的無恥之徒。
音樂室裏。
落地玻璃窗打開,許年恩坐在窗外的石階上。
花園裏的玫瑰花盛開著,有淡淡的清香。
逆光中,他的背影暗沉。
雲之初惶惶不安地站在他的身後。他生氣了嗎?吃醋了嗎?他會相信莫奇的話嗎?“我……”她小心翼翼地開口,連呼吸都不敢大聲,“事情不是他說的那樣的!”
許年恩沒有轉頭。
“那是怎樣?”他的聲音聽不出喜怒,平靜極了。
可是這樣的聲音卻讓雲之初更加緊張。
“我和他的確是青梅竹馬,可是我從來都沒有喜歡過他,更沒有到談婚論嫁的地步……那張照片,那是……那是……”該死的蒼藍!她竟然不知道該如何去解釋那個吻!
“哦,是這樣。”許年恩轉過頭來,眼神不明地看著雲之初。
夕陽照著他的側臉,漾出一圈漂亮的金黃色。
他漂亮的五官在這樣的陽光下如鍍金的一般。
“嗯!”雲之初拚命地點頭。
千真萬確!
她根本從來都沒有喜歡過蒼藍,她甚至討厭他!早知道這樣的話,當初就不要救他了,真是一個恩將仇報的家夥!
她一想起來,就忍不住生氣,原本小心翼翼可憐兮兮的表情,一下子變得憤憤起來。眉毛緊緊皺起來,在眉心打了一個結。
許年恩凝望著雲之初。
她忽然憤怒起來的表情,緊緊皺起來的眉頭……
他朝她伸出手:“過來。”他輕聲卻不容置疑地。
“……”雲之初順從地走過去,把手搭在他的手上。許年恩示意她在他的身邊坐下來,然後,輕輕地抱住她。
“我相信你。”他在她的耳邊這樣說道。
雲之初微怔。
“我相信你說的每一句話。”他輕輕地,“但是,雲之初,你敢跟我保證你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嗎?”
雲之初毫不猶豫地點頭:“嗯!”當然是真的,她本來就不喜歡蒼藍,她和他本來就沒有什麼!
“包括,你說你愛我?”
“……”
“包括嗎?”
“嗯!”
許年恩忽然笑起來。雲之初看不到,他笑得那麼漂亮,那麼明豔,好像是開在太陽下的向陽花,灑滿金燦燦的陽光。
“好,那我相信你。”
他願意給她全部的信任,因為——
他也愛她,深深地。
不過是短短的幾天時間。
關於莫奇和雲之初的故事,已經傳遍了整個景安。
故事裏,莫奇是那個深深地愛著雲之初的單純的男孩子,從年幼的時候第一眼的驚鴻相見,到深深的愛戀,他沉默地守在她的身邊,後來也終於得到她的青睞,可是在他最為滿心歡喜,以為一輩子都能擁有她的時候——
許年恩出現了,他有著明星的光輝,有著許家少爺的尊貴身份,他強行奪走了雲之初,並把她留在身邊。而雲之初,也漸漸地被許年恩的身份所迷惑,放棄了最初的愛情。
於是,他下定決心,一定要奪回心愛的女子。他沒有萬貫的家財,隻能選擇參加新秀選拔賽,試圖這樣奪回心愛的女子的心,可是,許年恩卻因此而不斷地製造麻煩,不想要他贏得比賽。
“一切都已經沒有意義了,小初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小初了,就算勉強回到我的身邊,也不再是我愛的那個她了啊。”
電視裏,莫奇蒼涼地笑著,那眼底的悲痛,讓任何人見了都想要上去給他一個擁抱。
所有的“墨水”都憤怒了!
許年恩和雲之初那對狗男女,怎麼可以這樣傷害一個這樣善良的人!而且許年恩還試圖用卑鄙的手段來打壓莫奇!
還有那個雲之初,也是不可原諒的!
簡直是一對奸夫淫婦!
她們開始組織抗議,不斷有墨水湧進許年恩的論壇發帖討伐,而那些僅存的一些年糕寡不敵眾,係統很快癱瘓。
甚至有人組織到電視台前麵去抗議,拒絕許年恩再繼續擔任超級巨星新秀選拔賽的評委,組委會迫於無奈,也隻得委婉地將意思表達給了May。
許年恩把合同解除書扔在桌子上,伸了個懶腰。
“告訴電視台,我答應解約。”他笑容和善地對來人說道。原本緊張到冒汗的那人長長地籲了一口氣——
得救了!
原本還以為許年恩不會答應的呢,如果他來硬的,小小的電視台可是撐不住哦!收了合同,那人歡天喜地地走了。
雲之初皺眉:“你好像一點都不著急,喂,現在情況對你很不利呢!”所有的人都在討伐他啊,因為這樣,許氏的股價跌了好多,家族裏公司裏對他也累積了很多意見。
許年恩輕輕一笑。
“不著急,因為,我已經有解決的辦法了。”他抬眼,望著牆上許年錦的照片。
他的哥哥,是那麼優秀的商人,他這個弟弟,又怎麼會差呢?
第一件事——
“阿岩,發請帖下去,周末在別墅舉辦家族派對。”
在許氏家族的不滿和公眾輿論的壓力下,許年恩沉寂了很久,很久,久到仿佛他自己並不覺得發生了什麼一樣,直到許氏家族派對的舉行。
因為是家族派對,邀請的都是家族裏有親屬關係的,其餘的媒體,明星,一概不在邀請之列,隻是這樣,也未能降低外界對這個派對的興趣。
許氏家族百年於世,族人分布與世界各地,這樣盛大的家族聚會,恐怕是十年都未曾有一次。
別墅外的草地上。
燈光明亮。
碧綠如海的茵場上,擺下幾張長桌,鋪上了淺金色的桌布。桌子上,有可口的佳肴,還有晶瑩的液體。
草地上那些三三兩兩地站著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眉目間都有幾分相似。他們是這龐大的許氏家族的族人,他們的身體裏的血液,都能追溯到同一個人。
別墅二樓的小花園裏。
有兩名男子並肩站立。
一名男子表情冷峻,一名則是輕輕帶笑。
“不下去嗎?”溫綽飛啜了一口香檳酒,眼睛卻依然望著不遠處的一片珠光寶氣。
尹樹搖搖頭。
“不想陪在她的身邊嗎?”溫綽飛似笑非笑。
尹樹這才輕輕一笑。
“我想,小攸足夠強大,能守護她要守護的人。”他想,死去的年錦,一定把勇氣和力量留給了這個妹妹。
許年恩的出現,讓原本有些和樂融融的派對氣氛一下子淡下來。
見是他來了,所有人都停了口,默默地看著他,也看著他身邊的女子,這個給許氏帶來大麻煩的女人。
他們想,許年恩總該給一個說法,解釋清楚。
然而許年恩沒有。
他隻是在夜色的燈光下展開那漂亮的笑容,輕輕一舉杯,說話的語氣,都恬淡得帶笑:“怎麼都停下了,覺得沒意思的話,不如跳個舞也好。”
他揚手,示意琴師準備。
琴師點點頭,手也放在了鋼琴上,準備彈奏。
“年恩!我們不想要跳舞!”有人終於是先沉不住氣,跳將出來。這是年恩的小叔叔的長子許年倫,按年齡,他要叫一聲表哥的男人。
“哦?”雲之初已經捏了一把汗,然而許年恩卻還是微笑著,“年倫表哥既然不想跳舞,不如談談你在南非投資金礦的生意吧?”明明是平淡無奇的一句,許年倫卻忽然像噎住了似的,生生再也憋不出一句話來,半晌,他才悶頭喝了一口酒:“不用了。”
許年恩滿意地點點頭。
於是琴聲再響起來。
《卡農D大調》,很好聽的一支曲子。
許年恩和雲之初在眾人的注視下翩然起舞。
這是一支他們的獨舞,因為沒有人肯參與進去。那些人,眉目間都帶著不滿和怒意,不屑地瞪一眼許年恩和雲之初,有一些又憤憤地轉過頭去。
還有一些人已經在用言語激烈地表示不滿。
“這個年恩!真是不像話!”
“就是,還以為會給我們一個交代,現在是怎樣?”
許年惜隻是安靜含笑地站在一邊,看那些人麵紅耳赤地生氣,也視若不見。她的眼底隻能看到年恩和小初的共舞,和諧得如同花和蝴蝶。
她深信,年恩一定有了打算。
因為……
她抬起頭,望著蒼茫的天空。
因為,他是哥哥的弟弟啊。
他是許年錦的弟弟啊。
當初從英國一回來便接任許氏的哥哥,是怎樣雷厲風行,短短數月便讓許氏家族所有人心服口服的,她雖然沒有親身經曆,卻也知道得很多。
她的哥哥和弟弟,都是最優秀的。
夜風都仿佛有了淡淡的涼意。
在眾人的注視下旁若無人地起舞的兩人。
雲之初仰著頭,凝望這許年恩的眼,而許年恩也深深地凝視她。不知道為什麼,雖然這一刻一切都還亂如麻,周圍有這麼多人瞪著他們,不滿的情緒好不掩藏,可是——
她卻覺得那麼安心。
她一點都不擔心,仿佛有他在,天就絕對塌不下來。但是,即使有天塌下來,那她也一定會為他擋住,所以,沒有什麼好擔心的。
他們跳著,舞者,旋轉著。
周圍不滿的議論聲卻來越多,越來越不避耳目,到最後,終於有人忍不住了——
許行崇站出來,一聲怒吼:“年恩,你到底鬧夠了沒有!”
許行崇是許行沛的堂弟,許行沛是長房獨子,但沒有來得及繼承族長之位就已經離世,因此年恩的近親當中,他已經是最年長,最德高望重的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