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朱無腸正堵在門外,老爺叫我來通知你們避一避???”小萬在一家酒樓門口碰到李彥,顧不得擦去汗水,慌張道。
“哦?”李彥眼珠一轉,對旁邊的小寇子耳語了幾句,轉首小萬,笑道,“走吧,咱回家去,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長痛不如短痛,既然人家都找上門了,這次虧遲早是要吃的。”
“可是???”小萬心裏著急李彥的安慰,卻知他說的有理,不知如何辯駁,張口說不出話來,手卻來著李彥的袖子,心裏總覺得不妥。
“沒事,且看著,到時候無論發生什麼事,都別上前,聽我的。塞翁失馬焉知非福,相信我!”李彥笑著拍拍小萬的肩膀。
“是???”小萬曾經常常為李安駕車,每次李安上、下車不喜歡說話,總是用拍肩膀代替。現在李安有什麼表達不清楚的,也還是喜歡拍他的肩膀。如今李彥也學會了這點,小萬果然輕鬆一笑。
才到街頭,小萬便指著坐在門口一張軟椅上的錦衣麗服者,介紹道:“少爺,那就是朱無腸,朱富貴之子,聽說他們家的金銀足以買下半個江州,因此也被人換做朱半江。”
“確定,是他沒錯了。那就他了,錯了也沒關係,今天本少爺不高興,算他走運。都別動手,本少爺要與他單挑,敢搶老子的女人,活膩味了!呸!喂,小子,報上名來,本公子不打無名之輩!”待李彥走進些,朱無腸也看到了他,站起身來,對身邊的人說著,一麵挽起袖子橫著向李彥走來。
“呃???”李彥見朱無腸竹竿似的身材,穿著寬大的衣服,正扭著鵝蛋大的腦袋,揮著甘蔗頭般得拳頭,氣勢洶洶,七竅生煙,一步一擺地走著,樣子動作十分滑稽。剛要說話,卻沒料到朱無腸招呼也不到,小拳頭一下子就過來了,正中最令李彥最為得意的臉上,心裏罵道,“敢老子的打臉,記住了!”
“呃是什麼東西,也不打聽打聽,在本少爺麵前還有你說話的份?你想說什麼,想巴結我,還是知道錯了,想求饒?告訴你晚了,本少爺已經不高興了,要的就是打人。那個呃???別蹲著啊,還要本少爺彎腰,更是罪不可赦!”朱無腸手上腳上不含糊,嘴吧也沒停下,一車車的零碎帶著唾沫星子往外蹦。
李彥無辜地抱著頭,心裏默數著朱無腸打到身上的一拳一腳,暗道:“晦氣,沒想到他瘦不拉幾的,卻拳拳到骨,打起人來還真是疼。”
“哎呦???”朱無腸運動前沒做熱身,肌肉有些拉傷,手疼得厲害,“怎麼都站在旁邊看著,本少爺請你們來,是吃飯的?快過來幫忙啊!幸災樂禍是不是,這個月的薪水都扣了???還有獎金???”
手下人聽了著實無語,剛不是你自己說的要和李彥單挑的嗎,現在怎麼反倒怪起我們來。可敢怒不敢言,個個將心中的怨氣都撒到了李彥身上,拳打腳踢使上了吃奶的勁,好像李彥與他們有殺父之仇。
“住手!”一聲嬌喝,眾人聽聲,本能地停手循聲望去。隻見陳欣怡發亂釵橫,氣喘籲籲,一手扶胸,一手指著前麵諸位,臉色潮紅剛起,眼光盈盈。一些定力不足之輩,竟流出了口水。
李彥蹲在地上,暗暗擠出幾滴眼淚,心想:“你總算來了,否則我這頓打可算是白挨了。”
“朱公子,你這是做什麼,當街毆打朝廷命官,這事若是傳到我爺爺那去,哼!”陳欣怡指責道。
朱無腸冷笑一聲:“喲,才打這麼兩下就心疼了,我的手也打腫了,怎麼不見問候一聲?”手下的人聽言,雖然想笑,卻不得不忍著,都離開李彥,散到一邊。這小兩口吵架可不能夾在中間,到時候無論哪個發起飆來,可都是吃不了兜著走。
李彥聽言卻是一愣,原以為朱無腸不過一個敗絮其中的紈絝子弟,卻沒想到一句話避重就輕,擊虛避實頓時就扭轉了局麵。
小萬原聽李彥吩咐沒有插手,現在見陳欣怡和朱無腸針尖對麥芒掐了起來,便悄悄地走到李彥旁邊,將他扶起。李安夫婦也聽到動靜,從屋內跑了出來,心疼地看著李彥身上的傷。
陳欣怡被朱無腸一句話羞得無地自容,待見李彥起來,手臉青紫,淚水縱橫,又怒氣填胸,見沈燕雙淚水盈眶,又覺愧疚,道:“朱公子說笑了,李大人正幫我在做事,我自然要負責到底。且你我之事,自有父母之命,恐還輪不到我們這些小輩過問吧。然國家律法無情,朱家雖富甲天下,卻也逾越不得。”
“笑話,本公子又怕過誰來?”朱無腸笑道,帶著手下揚長而去。
李彥更是對他刮目相看,不急不躁,落於下風,卻隻見好就收,說起話來懂得進退分寸,最後的話雖然狂傲,卻並不足以激起陳欣怡的反感,在旁人眼裏又氣勢十足。
“難道他在我家守株待兔也是有目的而為之?”李彥不禁想著,“果然,能在江州風生水起的,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