黨爭風雲 二百一十三、出招(1 / 2)

柳誠既死,並州刺史空缺,出乎恭順帝劉墾意外的是,不僅寧王提議由京城派遣一人出任並州刺史,而且李彥也沒選擇直接提拔何慶文,隻是指使吏部選了一些不痛不癢的人選交給他,讓他定奪。

“孔興方,乃先聖孔子六十六代世裔,為人端正敦厚,訥言敏行,曾任路成縣縣令,三年政績斐然…”沈文提拔的人,可以說與自己現在的“朋黨”八竿子打不著,李彥讓他隨意提拔一個人,隻有一個要求:不準是自己人。

沈文雖然不知道李彥的意圖,但還是不折不扣地執行了。可以說,沈文在上朝的前一個時辰,還不知道這個人名字,隨意翻看州縣的升遷記錄時才無意翻到的。

不過,按照聲名、家世以及過去的成績,加上現在的地位,孔興方卻也有當這個並州刺史的能力。

“謝朱成,晉謝安之後,年逾花甲,有乃祖之風,高臥東山四十年,一堂絲竹敗苻堅。至今墩下蕭箭雨,猶唱當時奈何件。當年雖先帝征戰江州,戰功赫赫。”寧王也隻是提了一個人。

李彥聞之嗤之以鼻,謝朱成是最近才被寧王提拔上來的,至於曾跟隨孝仁帝雲雲,當年的謝朱成還沒那個資格。而謝朱成是謝安之後,恐也有待商戳。而人品,世人皆知,乃小人一個。才能,則中人不及。

但是,謝朱成有一個愛好,那就是殺人!

凡事他看不順眼的,能殺的就就地處決,不能殺的,也要創造條件來殺。反正在他的眼裏,容不得半點沙子。

李彥心想:寧王或許是看中了謝朱成這個優點,才舉薦他的吧。

寧王比之當年的睿親王與昺親王,吸取他們的經驗教訓,沒有忽視李彥,不能讓他有一點點的抬頭,想盡一切辦法,將李彥的勢力扼殺在搖籃之中。

劉墾沒有獨斷乾坤,甚至一句話都沒有說,而是將兩份名單都交給了寧王。現在寧王還沒有準備將手中的權力交出來,所有的舉動,在劉墾的眼裏,都是一種試探。劉墾不能表現的太過急迫,許多事情他還沒看明白。

根基,對於一個皇帝來說,隻要朝廷之中不是朋黨泛濫,還是比較次要的的,要扭轉乾坤,關鍵的還是機會,一擊即中的機會。

寧王受之泰然,卻又將孔興方與謝朱成的命運,假惺惺地交給了下麵的百官來討論。沈文隻是簡單地堅持了一句,便選擇了沉默,其結果可想而知。謝朱成第二天,便轟轟烈烈,風風光光地離開了京城,帶了一大批的心腹,往並州上任去了。

………

散朝後,沈文與李彥聯袂來到了何府,一路上有說有笑,並不避諱路人。

然而,剛進何府,沈文便長歎了口氣,臉色也黯淡了下來。現在的生活,就像在演戲一樣,笑臉並不代表高興,眼淚並不代表傷心,一切都是為了某個目的而準備的道具。

李彥卻笑笑,道:“沈大人何故做讀書人一聲長歎?”

沈文苦笑道:“一壺濁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多付笑談中!何等的快意!然你我卻深陷此泥潭之中,自拔不能,諸事欲為不能為,鬱結於胸,是以長歎。”

李彥道:“沒有你我去創造曆史,魚樵笑談中豈不空無一物?”

沈文沒想到李彥竟如此的自信,感概的同時,心中寬懷不少,不覺也笑了笑。

家丁領著兩人進了偏殿,捧上溫茶,家丁守在門外,其他人都退了下去。

“這是?”沈文雖知下麵自己講的不足與外人道,但是這畢竟是在何府,李彥自己的地盤,竟也表現得如此疑心,讓他有些意外。

“小心使得萬年船!越是危險的地方越是安全,自然越是安全的地方,人越是容易放下戒備之心,反而越是危險!”李彥解釋道。

沈文心道:那人豈不是活得太累了?但這樣的話並沒有反駁出口,或許李彥發現了府中的一些蛛絲馬跡也不一定。事情並不是越深入了解得越透徹才越好,有時候難得糊塗未嚐不對。

“是!大人,難道並州的官員就這麼放棄了?”在沈文的眼裏,並州可以說是李彥的第一批死黨,若是如此輕易放棄了,一來可惜了,二來隻怕後麵再想聚集人就難上難了。因為有了前車之鑒,後麵想跟著李彥廝混的人,也得掂量掂量,是不是李彥有這個能力來保全他們。

天下攘攘,皆為利來!沒有一點好處,即便李彥的官階再高權力再大,也不會有人來巴結他的。就像當年的劉本,雖然清廉,但自己舉薦的人,隻要有一點機會,都會極力周全,這才使得寒士願意死心塌地地跟隨著他,這才有了與何常在分庭抗禮的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