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溪提心吊膽數日,而李彥卻風平浪靜,偶爾便衣私訪,也不過是為采風踏青,炫耀風流,並無他事,樂此不倦,似已接受了這結果,嚴溪見此也因此漸漸安心,其他官員雖較平時安分,卻已放開了手腳。
“就他那熊樣,還做宰相?看來傳言不虛啊…”曾有傳言,孝仁帝之所以看重李彥,不過因為斷袖之癖龍陽之好,雖沒人敢公開談論,卻也是個無人不知的秘密。
“嗯,有理!看來我們將他太過高看了!”
說話的兩人都做商客打扮,在他們旁邊坐的兩位,也是一樣的裝扮,不過卻拘束嚴謹,多半是陪著笑臉,並不怎麼插嘴。
“這也難怪,並州與江州的百姓都將他誇的,跟天上的神仙似的,怎能叫大人不妨?”
“唉,還是趕緊送走了好!不然要耽擱我們多少事情…”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後麵一人說完,端起酒來先跟同伴碰了一下,又對向旁邊的兩位笑道:“來,一起喝一杯!”
兩位聽言,忙雙手托起酒杯,主動往他的杯底碰去。
“一切還得仰仗兩位大人,小的一定感激不盡!”兩人異口同聲地說著,又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兩外兩人對視一笑,這種場麵早已見怪不怪,自然知道他們所說的“感激不盡”,便是大把大把的金銀。
四人酒足飯飽之後,也沒雇轎子,閑庭信步,往城門口走去。
正午時,烈日高照,八麵無風,四人又喝了不少的酒,漸漸便汗水直流。
“兩位,本官就送到此處了!”說話的身體微豐,汗水沿著額頭滑下,滴在眼睛裏,睜都睜不開。
“正是,送人千裏,終有一別!有勞大人了!”那人一邊說著,一邊湊近,將手伸了過去,借著長袖遮掩,一大把銀票就順到了那官員手中。
“哪裏哪裏!顏兄客氣了…”此時眉跳嘴揚,眼睛眯成一條線,更是睜不開了。
………
惠州郊外!
“喂…怎麼還沒到?”說話的愕然是趙萍,卻不知什麼時候來惠州了。
旁邊的家丁一張苦瓜臉,見趙萍急躁得差點跳出來,又不得陪著笑,耐心寬慰,道:“馬上就到,馬上就到!”心裏卻想:他們愛什麼時候來便什麼時候來,我又不能去催促。
“害本…夫人等這麼久,等下有他們好看的!”趙萍本想說“本姑娘”,但想到自己已成婦人,趕緊改成了“夫人”。
家丁見趙萍氣得兩腮鼓鼓的,心內歎息:不是你非要這麼早來的嗎,關別人什麼事?
不過話還真讓家丁說準了,漸漸兩個商人打扮的出現在兩人眼簾。
“來了…”家丁話剛出口,卻見趙萍雙腳一點,人已躍出一丈開外,兩下三步,早到了兩商人麵前,一手一個向提小雞似的將他們扔了過來。
家丁無語地搖頭,不得不也從灌木從中現身,將兩人接下,不然被趙萍摔出個好歹來,可沒法與李彥交代。
“喂…”趙萍正準備審問,卻鬱悶地發現兩位商人已嚇得暈過去。
家丁暗舒一口氣,還好自己見機得快,將兩位商人點了穴,不然讓這姑奶奶折騰起來,可就沒完沒了。
“夫人…大人還在等小的回話呢。恐出來久了,讓大人擔心!”家丁一口一個“大人”,趙萍也沒奈何,若是耽誤了李彥的事,幾個姐姐發起威來,可不是自己微弱的身體所能抵擋的。
………
又過幾日,李彥派人通知嚴溪,救災糧草已到城外,不過一炷香時間,便到城門口。
嚴溪馬上召集所有官員,並敲鑼打鼓,將此消息告訴了城中的百姓,準備就地分糧,一起來到城門口。目的十分明顯,便是公正公開公平地處理所有的救災物資,不給手下官員一點僥幸心理,也不給李彥任何借題發揮的機會。
一輛輛的馬車裝載著滿滿當當的糧食,有序進入城門。
李彥細細點算了一下,每車足有二十多旦,且有足足五十多車。這較之嚴溪在奏折上所寫,可謂是增加了一倍。
糧食的監押官,竟是已被宮中人忘記了的小順子公公,他還帶來了十萬兩銀票,這更是李彥所沒有料到的。
這一切安排肯定是出自寧王之手,卻不知他作何打算。
當然,這對於惠州的百姓來說,卻是天大的好事,有了這些糧食,接下來一個月的時間便可安安穩穩地度過了。看著堆積如山的糧食,百姓立馬轟動起來,個個拍手叫好,甚至想擠過阻攔的他們的士兵,親手摸一摸那些可愛的糧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