黨爭風雲 二百二十七、證據(1 / 2)

袁進正在發脾氣,嚴溪又派人過來傳話。

“袁大人,你榮華富貴諸般享受,一生盡歡,生死自然可以不在乎,但大人有沒有想過令堂令尊,含辛茹苦半輩,終於盼得苦盡甘來,卻又遭此浩劫,如何能夠承受,妻兒子女,本應衣食無憂,安穩度日,是否願意改變?還請大人三思而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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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相大人,今日不過一時之快,我家大人隻要願意低頭,惠州終究還是跳不出手掌心,來日方長,孰輕孰重,想必袁大人一定分得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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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大人叫小的來給袁大人說這麼多,並不是因為怕了大人手中的所謂證據,而是看在多年的交情上,善意提醒一句罷了。即便大人手中確有真憑實據,又能如何?我家大人有寧王庇佑,依舊能夠萬無一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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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進看著來人遞過來的信件,果真是寧王的印跡,句句拉攏,字字熨帖,仿佛嚴溪是他的子侄一般。

“哼!既然刺史大人已經傍上寧王的大腿,袁進螻蟻般的人物,豈能入得了刺史大人的法眼?回去轉告你家大人,我袁進有自知之明。”袁進將信件甩回給來人,突然轉過身去,喝道:“來人,送客!”

袁進司獄多年,早已鍛煉出了一雙明察秋毫的眼睛與思辨。

自嚴溪的人一進門,原本還有些害怕的心,立刻安定了下來,來人即便巧舌如簧,也說明不了任何問題,關鍵是這個動作。若是嚴溪真正地有把握,便不會讓人來說服他,這便是告訴袁進,他嚴溪也有所忌憚。

而且,從寧王的字裏行間,袁進看到的是恭維與客氣,別說沒有一句家常之言入肺腑,更是沒有一句實用的承諾,這不像是兩人之間的來往,更是一封文書。這足以說明,嚴溪與寧王之間,還沒有達到來人所說的“庇佑”關係。

也因此,袁進覺得這是自己唯一的一個反擊的機會,隻要能夠真正打到嚴溪的痛處,他相信李彥一定不會放過,而寧王未必會出手。那麼他袁進就還有一線生機,要不然等李彥離開,而嚴溪再反過來對付自己,便無反手之力了。

嚴溪派人來勸解,更加說明了他們之間的矛盾已經擺在明麵上了,沒有了轉寰的餘地,袁進也被逼得隻能進,不能後退的絕境。

“袁大人,三思!”來人似乎沒想到袁進突然會變得如此絕決,不得不拱了拱手,再三勸道。

然而袁進頭也不回地道:“不送!”竟將來人的話當做耳旁風過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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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溪的人一走,袁進突然歎了口氣,原本的一絲傲骨也軟了,癱軟地半躺在椅子上。

“怎麼辦?盲目應對總不是辦法,嚴溪並不是易於之輩,這次斬了來使,他必定大怒,說不定馬上會有所行動,我得快點想出對策來才好!”袁進搖著頭道,越是下定決心,便越是感覺到嚴溪的氣勢壓迫。十多年的積威,讓袁進感覺嚴溪就是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峰,突然站在了他的對立麵,便是先前做夢也不敢想的事實。

管家一邊想著,一邊抹著額頭上的汗水,片刻才道:“大人…兵貴神速…何不立即開始…行動?”

“那該從何處著手?”袁進此時心中隻有一股氣勢,卻沒有半點想法,怔怔地看著管家,猶如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管家受不了這求知若渴的眼神,忙弓下身子,低著頭道:“大人…奴才小時候…受人欺負…第一個…想到的,便是…向父母告狀…求援。因為…在奴才的眼裏…父母的力量是無窮的。百姓受到傷害…便會…想到縣令…想到大人…想到刺史…因為在他們的眼裏…官員的力量是無窮的…”

袁進無語了,管家原本說話就結巴,竟還長篇大論地將起道理來。

“你的意思是,本官把嚴溪看得太高了?”袁進打斷管家的話,問道。

管家一愣,想了想,道:“大人高見…正是…正是…所謂官大一級…壓死人…正是這個道理…大人忌憚嚴溪之心…也正是嚴溪忌憚宰相大人之心…人心皆然…”管家順著袁進的說法,直呼“嚴溪”之名,這更能讓袁進接受。

“不錯…”袁進自然懂得其中的道理:“可是怎麼接近宰相大人呢?”

事情總必須名正言順吧,若是沒有半點理由,李彥忌憚寧王,也未必肯出手。

“抽絲剝繭…順藤摸瓜…隻要打開了一個缺口…嚴溪就是想堵…也…也…”管家一激動,後麵的話就被“也”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