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照袁進的話,李彥仔細看時,上麵的房舍與嚴府有幾分相似。
“莫非這是嚴溪利用移花接木的法子掩人耳目,而在其府下另有洞天?”
李彥震驚地看著袁進,隻見跪在地上的袁進,堅定地向他點著頭,似乎早已料到了李彥的想法。
“真是該死…”李彥憤然一掌,拍在車上,大喝道,“私藏官印,難道他嚴溪想大逆謀反不成,豈有此理,真是該死…”
眾人並不知道李彥看到了什麼,但知道袁進既然準備狀告嚴溪,必定有著十足的把握,自然比不得路無為羊入虎口那般冒險。是以眾人聽了李彥的叱責,更是確有其事,心中也是震撼。
但嚴溪向來官聲極佳,一時角色轉換,還真讓人無法接受,各各竊竊私語。
“來人,驅車嚴府,一探究竟!”李彥說完,又轉過頭來看向袁進,道,“袁大人前麵帶路,眾人一起隨行!”
“是!”袁進聽言,心花怒放,作證的人越多,嚴溪的罪惡便越大,而自己的功勞便越多,到時候別說功過相抵,就是加官進爵都有可能。
袁進一掃原來的惶恐與晦氣,昂首挺胸地牽著李彥的馬車走在最前麵,後麵浩浩蕩蕩地跟了足有半城的百姓。走到目的地時,更是一個足有一裏長的大圈,團團地將嚴府圍在中央。
“開門…開門…”袁進狠狠地拍著嚴府的大門,他還從沒有這麼理直氣壯地對抗過嚴溪,心中快意的不得了。
開門的老頭漸漸地將門打開,冷冷地看了袁進一眼,哼了一聲,便不招呼,又回到院子中央掃他那掃不完的地去了,仿佛眼前的事情與他無關,甚至通報都懶得去通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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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好個袁進,竟然讓他知道這麼多的秘密!早知如此,本該一掌打死他好了,卻也不會有今日之難。”嚴溪依舊端坐著,淡定從容,嘴裏喃喃自語著,沒有恐懼,隻有悔恨與遺憾。
“既來之,則安之!我倒要看看,這李彥到底有多少神通。老子今日定然要你來得去不得,哼!”
嚴溪整肅好衣衫,臉上的表情由從容,轉變為迷惑與恐慌,似乎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小步快走地出門,迎上李彥與袁進。
“下官叩見宰相大人…”嚴溪跪拜後,茫然問道,“大人不是已經準備回京,怎麼又回來了?袁大人,你這是怎麼回事?…”
嚴溪的言辭配合著他的表情,讓袁進看得直反胃,被人或許不了解,但袁進卻知道,惠州即便是少了一隻雞,嚴溪也能比它的主人先一步知道,現如今鬧出這麼大的動靜,嚴溪能不知道?隻是袁進沒想到,嚴溪竟有如此好的表演天賦,若不是對他了解甚深,幾乎要被他騙過去了。
不過,袁進見嚴溪如此淡定,也心生警惕,畢竟這是生死之爭,一步錯,便萬劫不複。
李彥冷笑道:“本官所謂何事?嚴大人心知肚明!你是要本官親自去去找,還是主動坦白,尋求寬大處理?”
“寬大處理”,這不過是順口之言,若是嚴溪真的私造地下宮殿,隻怕一死難恕其罪。當然嚴溪也不會將之放在心上。
“下官愚鈍,請宰相大人明示。”嚴溪打定了主意,要一裝到底。
李彥皺了皺沒有,心思百轉,袁進若沒有十足的把握,定然是不敢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然而嚴溪卻表現得如此冷靜,那就足以說明一點:嚴溪已有了脫困之法。
“袁大人說你將刺史大印藏了起來,可有其事?”李彥問道。
嚴溪頭搖得像撥浪鼓似的,他雖然知道今天在劫難逃,但隨便被黑鍋,可不是他的原則,是以矢口否認。
“下官冤枉,大印丟失,這是不爭的事實,下官不敢欺瞞宰相大人,請明察!”嚴溪鎮定自若,言語平和,竟沒有一點祈求與恐慌的跡象。這不得不讓袁進更是驚奇,甚至懷疑自己得到的消息是否可靠。
“哼!本官此來,自會詳查!”李彥轉過頭,對袁進道,“前麵帶路…”
“是!”既然功已上弦,不得不發,袁進隻好硬著頭皮,按原計劃繼續,是福是禍,在此一舉。
越過癡癡呆呆木然的嚴溪,袁進搶步往後院走去,來到書房內,轉動書桌後麵的羅盤,嘎嘎一聲連響,在眾人的訝異目光中,書架後麵竟開了一道口子,陣陣香氣從中噴薄而出,又有悅耳的絲竹之聲,緩緩在空氣中如水一般流淌,讓人一下子沉醉在了天堂般的遐想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