黨爭風雲 二百三十二、教唆(1 / 2)

隨著恭順帝劉墾一聲令下,太監們尖長的聲音,此起彼伏,一直傳到了朝門口。

“吱——呀——”

朝門再次打開,一批批的騾子拖著四五十輛大車,慢慢悠悠地走進了朝門,聽在大殿的院內。

“李愛卿這是?”恭順帝一時沒反應過來,竟好奇地問著李彥。

李彥躬身答道:“回稟陛下,此乃惠州刺史所犯下的罪狀,樁樁件件都記在了紙上,裝冊成書,足有十五車之多——”

這下不僅是殿下的大小官員,就是站在台階上的寧王也倒吸一口涼氣。看來李彥說嚴溪“罄竹難書”,還有點抬舉他了。

寧王一麵慶幸自己沒有與嚴溪有什麼實質性的接觸,另一方麵也暗暗警惕,下次收攬人心之心,得先做個詳細的調查。不然讓一粒老鼠屎,壞了他這一鍋米,可就得不償失。

“另外一些是…?”恭順帝劉墾先是氣憤填膺,繼而悲憫百姓,最後竟有一絲興奮。從暫時的情況來看,李彥還是他一個戰壕內的,共同的敵人便是寧王。隻要寧王不高興的事,都能讓恭順帝劉墾覺得快意。

由此觀之,誰說疏不間親?隻是因為利益不夠而已!

“其中三十六車,是嚴溪為官多年所貪墨的銀兩,另外有六車,是賬本,請皇上明查!”李彥再次跪了下來,甚是不敢抬頭看恭順帝劉墾。

皇帝的威嚴,本應如此!但是自從恭順帝劉墾登基以來,何曾受到過這樣的待遇?即便是一個六品小官,一旦受到寧王的指使,便也敢打著忠言直諫的名義,硬著脖子跟他作對。也隻有李彥才唯唯諾諾、惶惶恐恐像個奴才,讓劉墾不禁有種雪中送炭的感動。

“嗯!愛卿平身——”劉墾煞有介事地點點頭。

這時寧王不失時機地開口道:“李相言之有理,本王以為此事交給工部處理,大理寺與內務府雙重監督,最為妥當!”

雖然寧王此計劃可謂盡善盡美、滴水不漏,但恭順帝劉墾聽在耳內,心裏就是覺得不舒服。不過長久的隱忍,早已讓他喜怒不行於色,於是便順口答應了,而且表現得木訥溫順,完全想一個乖巧的小貓咪。

“謝皇上!”寧王拱手還沒弓腰,便又挺起了胸膛,轉身向著大殿,喝道:“工部尚書、大理寺卿、內務府總管何在?還不來到殿前聽旨——”

一時聲音繞梁,渾身王八之氣外泄,使得所有官員都不得不打起精神來應付。被點到名的三人,更是一陣激靈,趨步上前,跪倒在地。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著爾等三人,即刻將惠州刺史嚴溪所貪墨賬目,三日之內無比清算,呈報上來,不得有誤!”寧王道。

“臣等領旨謝恩!”三人心中皆是問號,更是一頭的霧水,不知寧王突然發什麼瘋,竟做得如此強勢,這不是明擺著讓皇上下不了台?

再看劉墾時,早已嚇得臉色發白,身子瑟瑟發抖,竟說話都不利索了,最後的散朝,也隻是揮了揮手,便灰溜溜地跑到後宮去了。

李彥自然明白寧王的心思,畏懼的陰影隻有與生俱來的,才足以讓人刻骨銘心。此時的劉墾眼見他李彥歸來,終是忍不住心中喜悅,以及受不了權力的誘惑,而表現了兩句。

此風不可長!一旦讓劉墾形成了習慣,下麵的官員便會開始適應,然後得隴望蜀,循行漸進,最終哪裏還會有他寧王的位置?

不!這絕對不行!也因此寧王的態度才如此堅決,行為才如此過激!

然而,事情總會有兩麵性!人不必動物,其中的韌性,更是因人而異!從前的劉墾在看不到任何希望的時候,尚且知道時刻準備著,不斷學習,不斷充實自己。現在有了李彥的輔助,豈會輕言放棄?

未必!

寧王一向高高在上,並深入事中,自然無法看透真相,更不能明白兒子的心思。倒是李彥這個旁觀者,似乎懂得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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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朝後,各各懷著心思,三五成群地離開了大殿。一出朝門,便呼啦一聲,做鳥獸散了。

李彥打發了家丁送兩位夫人回府,卻沒想到散朝得這麼快,三言兩語不合,便完事,此時的他既沒有轎子,也沒有馬車,隻得徒步回府。

京城並不比並州、江州,做散客生意的轎夫並不多,一般在郊外區,更不會來朝門這個地方,來來往往的都是朝廷大員,哪個不是有專門的轎子?

兩外還有一個原因,京城的轎子顏色分明,無論從裝束到規格,都有著嚴格的要求,一旦不合定律,說不定犯了什麼忌諱,很容易被人恨上,且抬轎此行獲利並不富足,因此也隻有一些沒有手藝、沒有資本的人在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