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曼縈醒來的時間裏,他想了很多,很糾結,如果他繼續寒的身份,就意味著辜負景風,如果恢複羅翼天的身份,羅翼天已經有了景風,必須放棄曼縈,兩種結果都不是他想要,曼縈和景風他很難放棄誰,但又不可能同時擁有兩人。
以前他這麼做時,理直氣壯,完全不顧及曼縈的感受,對待陌生人怎樣殘忍都是可以的,自己做的理所當然。但現在,相處的時間越長他也陷的越深,更舍不得她受一點委屈,這種想要把全世界最美好的東西都給她的心情,讓他覺得開心覺得自己尚有價值。
讓她流淚的事,是怎麼也做不出。
人就是這麼的糾結,尤其是在取舍的時候。
曼縈奇怪的看著他,搖了搖頭,“和羅先生一起出車禍去世了。”
曼縈不明白他為什麼問這種人盡皆知的問題,還是如實以告。
羅翼天身軀一僵,心疼的抽搐,已沒有多餘的心思去管曼縈的稱呼問題,抱著曼縈的手臂加重力道。
腦子裏不斷重複著,景風死了,景風死了……他沒有自己的好運,原來的僥幸變成了不可能,心像缺了一塊的痛著。有那麼一瞬間,他痛恨起自己怎麼沒有一起死,一起死了該有多好,他不相信有來生之說。
所謂的來生,都是扯淡。
“我快不能呼吸了。”曼縈聲音悶悶的,她能感覺到他的痛,她不想出聲的,但他的力道越來越大,她怕自己再不出聲會被他勒死。
羅翼天鬆了力道,心裏糾結著該不該告訴她真相,一個聲音說,不告訴她,她知道了萬一不能接受,離開你怎麼辦。另一個聲音又說,該告訴她,就算她一時不能接受,有的是時間挽回,欺騙,會把她推的更遠。
想到景風的死,不再糾結,臉在曼縈的脖頸處蹭了蹭道:“我是羅翼天。”
聲音很小,小的讓曼縈以為自己聽錯了,推了推他方便說話。
羅翼天以為曼縈要推開他心裏一急,不自覺又加重力道,急切的製止,“別動,讓我再抱一會兒。”
曼縈鬱悶,忽然有什麼東西滴進脖頸裏,涼涼的震痛了她心裏的弦。
他再哭,這個認知令曼縈詫異極了,羅翼天和景風跟他好像沒什麼關係吧,為了他們的死哭,這太奇怪了。尤其還是在幾個月之後的今天,這樣的他是她陌生的,一直以為他是沒有情緒的人,冷冰冰的臉上是帶著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漠然,沒有喜怒哀樂,說他是撲克臉也不為過,聲音一直在一個水平線上,麵對被追殺都沒變過。
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說的就是他這種人。
曼縈伸出手主動回抱著他,小手輕拍著他的背安撫,她覺得至少此刻他想要一個人來陪,她知道這個男人很強,但再強悍的心都有被擊潰的時候,擊潰他的是什麼她不想去過問,她感覺到他的悲傷,不知道為什麼,他的悲傷令她心痛,想安撫他,想為他分擔痛苦的心是那麼的不容她否認。
她想自己是真的愛上他了,愛上了這個總是限製她這限製她那的保鏢。
羅翼天心裏好受了很多,慢慢的推開她一些,認真的看著她。曼縈不自在了,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被人用這樣的眼光看著,對方還是個男人。
這樣的新體驗讓她不知所措,心裏似有什麼東西在亂撞。
“我是羅翼天。”羅翼天一字一頓,無比清晰的道,眼睛死死盯著曼縈的臉,不錯過她臉上的任何一個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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