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長的喜慶紅毯一直從走道的那頭綿延直下,走過嶄新的紅毯,在下樓的樓梯轉角處,忽然聽見樓下傳來一道嘲諷的女聲。
“沈方橋,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今天為什麼來,我告訴你,你做夢!”
然後是細如蚊呐的女聲,“我……對不起,這位姐姐,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這是?
淩溪泉挑了挑眉,原本想裝作沒看見地走下去,卻在下一秒硬生生地停下了腳步。
“和我裝糊塗?好,我就說的明白一點!沈方橋,你不就是為了和清庭相認才費勁心思地拿到請帖嗎?你自己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廉價的裙子,便宜的首飾,冒牌的禮服手包,渾身上下哪有一點配呆在這裏?”
清庭?
葉清庭?
她驀然躡手躡腳地後退了一步,在拐角樓梯的隱蔽處,小心地探頭往下看。
樓下的紅毯上,一個麵容隻能稱得上清秀,但氣質純真的女孩子身著純白禮裙,眼眶微紅,她的對麵,那個語氣刻薄的女孩子外貌豔麗,一身和李梓心一模一樣的玫紅色禮服絢爛如火。
一純真一豔美,一白一紅,如同兩個天生的對立麵。
“請你不要侮辱我。我穿的衣服,我戴的首飾都是我自己賺錢買的,我不覺得自己低人一等。”清秀的女生倔強地抬頭,“還有,我來這裏隻是因為我和秦左是好朋友,我是來祝福她的,才不是你說的有別的意圖!”
“你敢說,你一點企圖都沒有?”豔麗的女生冷笑一聲,說出來的話像冰渣一樣冷得凍人,“沈方橋,你不認識我,可我早就知道你了,葉伯母和我提過你,說小時候清庭他們有個玩伴,因為家裏運氣不錯,靠拆老房子搬到了他們隔壁,很快和他們玩到了一起,一開始,伯父伯母非沒有看不起你們,還對你很好,伯母擅長做點心,就天天都給你留一份,哪知道你不懂知恩圖報,反而在背後偷偷教壞清庭,平時黏著他就算了,還讓他在生日的時候,當著賓客的麵說出長大要娶你的願望,你說,一個鄉巴佬似的暴發戶,能配得上清庭他們家嗎?你這不是讓他們成為上流社會的笑話?”
“那隻是一句戲言,我也沒想到他會真的說出來。”女生呆了幾秒,哽咽著說,“你現在提這些又有什麼意思!後來我們家不是聽伯父伯母的話搬走了嗎?這麼多年我不都沒聯係過他嗎?說不定他早把我忘了!”
“他當然早把你忘了!”豔麗的女生上前一步,狠狠地說,“你算個什麼東西,也配他記得你?”
淩溪泉愣愣地張了張嘴。
她聽到了什麼?
沈方橋,方橋,橋橋……
記憶緩緩倒退,一些模糊久遠的名字也慢慢回歸腦海。
難道秦左嘴裏的小橋,就是多年以前柯月晨提過的橋橋。
可是,她不是去英國了嗎?
難不成……這隻是他們的父母安撫自己小孩的謊言?
“既然,既然你都這麼說了,為什麼你要這麼咄咄逼人地對我?”沈方橋委屈地紅著眼睛,楚楚可憐地問,“你到底是誰?”
“我是誰你也配知道?”豔麗的女生步步緊逼,“沈方橋,我不管你今天來這裏的目的是什麼,為了保險起見,你,還是不要出現在宴會上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