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皮相(1 / 2)

床頭櫃上的蛇果被人用水果刀剁得粉碎,掉落在地板上的果肉很快就呈現出一片腐爛般的暗黃色。

——題記。

“嗯……早。”

言炊手上拿著一卷繃帶,似乎是受傷了,潔白的額頭上沁出一層冷汗。

我站起來走到他的身邊問:“怎麼回事?受傷了?不會是我半夜夢遊把你咬了一口吧……”我偷瞄了他的手臂幾眼,在靠近手肘處的地方有兩個淺淺的牙印,不過隻是擦破了點皮——卻不像是人的牙齒留下的。

言炊馬上有點心虛地用手遮住了傷口,低下頭不好意思地問:“老大……我說了你不會生氣吧?”

“不會啊,你說吧。誰傷的你。”

“是你口袋裏那條蛇……我起床之後爬起來去廁所,那條小蛇就在床上了……我沒注意看,就壓了它一下。不知道它有沒有受傷,你拿出來看看吧……”言炊慚愧地搓著手,頭壓得低低的,像個做錯了事情惶惑不安的小孩子。

我僵硬地扯了扯嘴角,說道:“那這也不關你的事啊,說起來我也有責任……不該把它帶在身邊的。”我一邊說著,一邊向浴室走去,“那你用心點包紮,傷口發炎就不好了。我先去洗臉什麼的,你這裏有新牙刷的吧?”

“沒事,老大你用我的也行。”

床頭櫃上的紅色蛇果被陽光鍍上了一層明亮的暖色。

我走進浴室裏,急匆匆地拿出碧落,它已經醒了,閃爍著野獸光芒的蛇眼疑惑地盯著我,時不時地吐吐蛇信子,完全是一副什麼壞事也沒做的樣子。

我低聲詢問道:“你為什麼把言炊給咬了啊?你的牙齒不會有毒吧?”說著,我輕輕掰開碧落的嘴查看它長長的兩根牙齒,不過看也看不出什麼名堂,我在言炊的浴室裏又不好發作,警告般地瞪了碧落幾眼就把它重新塞進了口袋裏。碧落有點討好把頭伸出來舔了舔我的手,見我不吃這一招隻好重新縮進了口袋。

我到處尋找著新牙刷,最後終於在洗手池上方的小櫃子裏發現了一支。我小心地把包裝拆開來,不經意間看到了魚缸中死氣沉沉的烏龜。

它小小的身子浮在水麵上,我戳了戳它,紋絲不動,已經死了。而原本清澈的水變得非常混濁,水裏混合著一些白色的還未融化的牙膏。

牙膏……牙膏?

浴缸裏殘留著一些紅色的液體。

出了浴室,言炊還一臉痛苦地坐在床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我輕輕推了他幾下才叫醒了他。對方眨著栗黑色的眼眸一臉不知所措地望著我,我指了指浴室說道:“我洗漱好了,你也快點去吧。”

“還有,言炊你的牙膏不錯,在哪買的啊。”

“什麼?!”言炊突然衝過來拉住我的衣袖,“老大你用了那支白色的牙膏?!”

我心中有一些釋然,點點頭說:“好像是的。”

“……叫崔姐帶你去洗胃吧,我起來的時候想刷牙不小心擠到魚缸裏之後烏龜就死了。我一心急著包紮傷口沒來得及告訴你,那支牙膏可能是過期了……”言炊撇著嘴,白嫩的臉上此時一片陰鬱。

我有點頭疼地撓了撓腦袋,說道:“我用的……好像不是白色的,對了,是那支新的牙膏。白色的牙膏我沒看見,就再拿了一支,沒關係吧?”

“沒事沒事,本來那支牙膏也要用了嘛。”言炊走進浴室,輕輕地關上了門。

我穿好衣服後也出了門,這個房間的氣氛太過壓抑,我自己都受不了。

床頭櫃上的蛇果被人用水果刀剁得粉碎,掉落在地板上的果肉很快就呈現出一片腐爛般的暗黃色。

我走去了李郡的房間,打開房門的時候她依舊在酣然大睡,完全沒注意到有人進了自己的房間。在來之前我還想著古代女人的睡姿應該是非常優雅地平躺著睡,但事實證明我完全是錯誤的。李郡的睡姿已經不能用“淩亂”來形容,應該說是一點淑女氣質都沒有,不僅睡衣沒穿好,被子也被粗魯地踢到了床下麵,就連枕頭都沒幸免,被她緊緊地抓在手裏,上麵還殘留著許多口水的痕跡。

而厚臉皮的我,就站在她床邊打量了她一遍又一遍,腦海中完全沒有“男女授受不清”這句話。

我抓起李郡輕輕搖晃著,希望她能快點醒過來下去吃早餐。對方迷迷糊糊地睜開了淺灰色的眸子,毫不猶豫地呼了我一巴掌。

“啪”的一聲在寂靜的房間裏顯得特別響。

“幽王……幽王?!!!”

我帶著一個淺淺的巴掌印和李郡一起走下長長的樓梯被已經非常清醒的大蠻和崔姐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