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天生皇甫澤 第五章 驚變(1 / 2)

皇甫澤出生時也隻有皇甫家的人在一旁,張奐當然不可能親眼所見,那麼他知道這件事必然是其他人告訴他的,而這個其他人不是別人,正是他的叔祖皇甫規。

延熹七年,清議之風盛行,太學生最推崇李膺、陳蕃、王暢等士大夫,稱他們為“天下模楷李元禮;不畏強禦陳仲舉;天下俊秀王叔茂”。甚至將李膺家稱之為龍門,說若能有幸得到他的接見便稱之為登龍門,此舉引發了黨錮之禍。皇甫規自附黨人不成,於是靈機一動,皇甫澤出生時的異象就在他的授意之下傳了出去。

不過皇甫澤畢竟隻是一個未滿十歲的孩童,就算傳的再神,也不會引起太大的波瀾,但這就足夠了,現在先在他們的心中埋下一粒種子,待到時機成熟自然會生根發芽,長成一棵大樹。

皇甫規為什麼這麼煞費心機的自詡清流,甚至丟官去職也在所不惜?這在後世看來簡直是不可思議,但是卻是由當時複雜的社會曆史原因決定的。

東漢後期,宦官專政不僅是政治黑暗,而且也壟斷了仕途。這是的選舉、征辟大都要按照他們的喜好辦事,甚至造成了“舉茂才,不知書;察孝廉,父別居”的現象,這也大大的侵奪了士人的上進之路。

這一時期大學生已經發展到了三萬多人,各地儒生也很多,他們上進無門,便和朝中的士大夫相互結合,

當時士大夫之中出現了一種品評人物的風氣,善於品評人物之人,被視為“天下名士”他們對於人物的評論可以左右鄉閭輿論,因而影響士大夫的仕途,嚴重者甚至會因此而丟官免職。

在當時最為顯著的便是汝南許子將,許子將就是許邵,與其兄許靖俱有高名,共創月旦評。

許邵品題的權威性有多高,從當時的一件事就可以略覷一二。“同郡袁紹,公族豪俠。去濮陽令歸,車徒甚盛,將入郡界,乃謝遣賓客。曰:吾輿服豈可使許子將見,遂單車以歸。”

袁紹袁本初,四世三公,尚且如此,需要守孝六年以養名,更何況是實力聲望遠遠不如的皇甫家族。

雖然皇甫家族也世為兩千石,是涼州豪族,但是在那些太學生、士人眼中比那些隻知殺人的匹夫也好不到哪裏去。

他不想再被人再看作隻知殺人打仗的匹夫,他也想成為士人、黨人中的一員,這樣他就不再是規則的執行者,而從一定的程度上可以影響規則。這無論對於他還是對於他的家族都是無可估量的。

於是他開館一十四年,以《詩》、《易》教授門徒,但這都沒有令他的形象有太大的改觀,即使他冒著丟官的危險自附黨人也隻是博得些許美名,自知無望的他便將希望寄托在了下一代的身上。聰穎早慧,少年老成的皇甫澤顯然成了最好的選擇。

“阿奴,你先下去休息吧。”

“哦,知道了。”皇甫澤雖然知道知道他們有要事要談,但是還是賣萌的一臉疑惑的撓了撓頭。

“來人啊,帶阿奴下去休息吧。”皇甫規大手一揮,頓時有兩個婢女恭恭敬敬走了過了,“對了,一會派個人把小九喊回來。”

小九就是皇甫澤的哥哥皇甫鴻的小名,前年入太學,太學就是古代的大學。

西漢初年,黃老之道盛行,隻有私家教學,沒有政府設立的傳授學術的學校。漢武帝罷黜百家獨尊儒術之後采納董仲舒的意見,始在長安建立太學。以皇甫家的實力入一區區太學自然不在話下,況且皇甫鴻也是有著真才實學的,並不完全是依靠祖宗餘蔭。

進了房中,一張古色古香的大床靠近北牆,類似床帳的雙層絲布卷起掛在兩邊,床頭處立有一個衣杆。南邊開了一扇窗戶,窗戶下是一張書桌,上麵擺好了文房四寶。

盡管來到這個世界已經八年了,但是皇甫澤依然有種不真實的感覺。他非常的喜歡三國,也曾經無數次的在心底徜徉自己假如穿越到這個時代如何的縱橫捭闔、馳騁天下,或光複大漢,挽大廈於將傾,或揭竿而起,開辟新的紀元,那該是怎樣一副波瀾壯闊的情景。

但是當他真的來到這個時代之後,當看到底層的人民在水深火熱之中苦苦的掙紮,當看到天災人禍兵亂剝奪走一條條鮮活的人民,他曾經燃起的雄心壯誌頓時化為煙雲散去,變得心灰意懶起來,一度想要渾渾噩噩的就此度過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