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凡一股腦跑回房間,拿起一根長棍,心中念念有詞,體內一縷氣息遊走,周身隱隱散出幽幽藍光,繼而直朝手中聚去。
卻始終不能傳遞到掌間的木棍。
他臉色頓時沉了下來,甩手而去,“啼噠”響起,木棍應聲而落,渾然不動,也不見半點光芒,不禁泄氣,從枕下取出一紙枯卷,皺起眉間。
他掌間作式,經脈氣息再次遊走,那幽藍水芒便又在指尖曇現。
這一紙枯卷在雲凡理解之下,經脈運走有理,便發現自己能意隨心動,具現出幽幽寒光,但同時間,又忽然失去了一股熟悉的感覺——那赤芒。
自從他能驅現水芒後,左手腕處好像突然變得陌生起來,那是心中的感覺,很快他便發現了原因,原本他能隨意喚出、消去的赤色光華,不見了。
適才他見林天覃手起之下,背後青芒具現,長劍便受以驅起,禦劍飛空,他倒未想過這異芒能如此使用,便打算回到房間自己嚐試一番。
奈何,自己卻似乎做不到隔空具現,或者是將體中之氣傳遞外物,無論意念如何強烈,幽藍水芒卻始終在指尖躍動,那桌上的木棍沒有回應,更別談能有一絲異彩。
他心中奇怪,怎麼回事?為何那賊道士能喚以青光馭劍,我卻做不到?心中頗急,便全然不理會林氏夫婦的喝罵,拋下燒飯一事,甩身出門,渾渾噩噩就走到了村口邊。
夕陽之下,遠處山際豔霞一片。
這裏視野開闊,往外看去,能看見離村落最遠的地方。雲凡眺目之際,想得更多。
到底是為何?
隻要能將旁物馭以,我便能像那賊道一般飛空而行,好出去尋找阿爹了。他思疑著,心中驚覺,莫非阿爹在木屋裏留下這枯卷,便是此意?不由更加著急。
雲海流動,夜幕之下,烏雲聚攏,天色陰暗而昏沉。
忽聞身後一聲叫喝:“臭悶蛋!”
隻瞧得那林青青一臉不快,正急步朝他跑來,身後正跟著一群大小孩子,年齡各有,卻皆以她為大。
“你跑出來幹嘛,飯都不做,我爹跟我娘一肚子氣都撒在我身上了!”
雲凡心中本就煩悶,此際聞言更壞了幾分,臉色一沉便道:“你家的飯與我何幹,別來煩我。”
林青青一愣,臉色大有詫異,幾年來,見雲凡逆來順受慣了,一時反駁,竟是令她反應不過來。
然而林青青身旁一名高大的少年臉色卻難看起來,摩擦著拳頭就朝雲凡走去。他便是阿陽,多年來欺淩雲凡慣了的小頭目,一眾孩子見狀,當即跟上。
昏暗的夜裏,村口邊的小溪上,雲凡隻一臉悶在草堆裏,也不管飛來的腳,揮來的拳,悶不作聲,不予理會。
他隻覺得衣領被人一提,臉龐剛離開草堆,便遭來一記重拳。
那阿陽毫不留手,將雲凡往邊上一推,起腳就將他踹倒在地,壓在身上一頓亂拳,雲凡卻是隻一味蜷縮,用手腳捂住身子,逆來順受。
他心中想法很明確,這些人都是弱者,他要是跟他們較真,隻會誤了阿爹留下的囑咐——不可張揚。
不值得。
附近村民遠遠望去,亦隻能歎息,自從林氏當了大戶以後,他們便不敢隨意得罪,加上聽聞這林青青即將要拜入那國教九宮,更不敢多說什麼了,就實在看不過眼的,也隻能默默牽著自己的孩子往家裏走去罷了。
許是打得怪累的,幾個孩子早已停下了手,阿陽也站起身子,甩了甩火辣辣的拳頭,一口唾沫朝雲凡呸去,罵道:“讓你跟青青這麼說話,沒大沒小,也不想想是誰家一直養著你個野孩子。”
林青青心裏一顫,遲疑了會兒,還是上前蹲下勸道:“你認個錯,我現在就帶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