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炔帝三百八十二年春深
青蘅縱馬平川,心思也如那脫韁而去的野馬,直向著最東邊而去。東風萬裏,花開遍野,灼灼其華。她快馬加鞭,終於在錦城外追上了墨川一行數十人。
她遙遙的望著那個行在隊首的玄衣男子,墨色的發絲和衣衫在風中獵獵飛舞,那若潑墨的眉眼遙望著遠處黛色的山巒,萬裏無雲,微風陣陣。那個男人英俊的麵容似乎已經映入了她腦海,她用力的一揮馬鞭,大聲喝道:“駕!”夜良駒如若電光般直射出去,如一把出鞘利劍在這廣袤原野飛馳而去,似要要橫切開這隊人馬。
墨川用力的拉起韁繩,馬長長的嘶鳴一聲揚起了前蹄,身後也傳來馬嘶陣陣。他瞪大了那雙桃花眼,驚訝的看著那個一身緋衣烈烈如火,縱著馬突然衝出來攔在他身前的女子,看著她明媚耀眼的笑顏,那雙眸子定定的注視著他,耳中聽著她朗聲道:“一別數月,水君別來無恙!”那個女子烈烈如火的衣衫,一手執著韁繩,一手揚著馬鞭,身後青青的草,一碧如洗的天空,好一股颯爽風姿。
他桃花眼熠熠生輝,彎彎的笑了,回了句:“原來這一路東風萬裏都為了將你吹到我身邊的,你一來也才就是真的春至了,這**正好,春花遍野也都及不上你。”那雙眼睛目不轉睛的看著青蘅,**無邊。
青蘅卻未曾想到墨川竟然說了這樣一句大膽的話,這樣一句大膽又甜蜜的話,本來她是想著調侃他幾句的,這下子竟然語塞了,墨川身後人都說著“青蘅天君好。”她腦袋裏迷迷糊糊的,也沒想著回個話,隻顧著低下頭紅著臉調轉馬頭,慢悠悠的與墨川並肩而行。
青蘅垂著腦袋紅著臉頰半響沒能說出一句話來,墨川伸出一隻手牽了她的韁繩,兩匹馬一前一後慢慢的踱著,錦城外已然漸漸有了人煙,過往人群好奇的看著這兩個鮮衣怒馬的俊俏人兒。
“這兩個人生的好俊俏喲。”
“可不是麼?瞧瞧那個姑娘一身紅衣裳,皮膚雪一樣白,眼睛透亮得跟琥珀一樣,要是我家的丫頭生的這麼俊俏,我也不愁她嫁不到好人家嘍!”
“張嬸啊我瞧著這倆人打著馬一前一後的倒不似夫妻,那公子哥真是俊的沒話說了,這一輩子我都沒見過這樣子的人,看看衣裳滾得都是金線,你快讓你家丫頭出來看看,要是能和這公子搭上兩句話,看對眼了,那可真是好姻緣。”
青蘅騎在馬上慢慢的踱著,耳邊聽著各式各樣的人說著話,臉頰上紅暈就沒退下來過,墨川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那位大嬸的話,走的越來越慢,很快青蘅就跟他並肩而行了,錦城隻是個小地方,路窄的很,青蘅跟墨川幾乎是貼在了一起,幸虧的前麵沒有幾步就是一家客棧,否則青蘅的臉就要燒起來了。
太陽正當中天,青蘅在客棧後麵閑閑的看那馬慢悠悠的吃草,她討好的喂了幾把,那馬斜著眼睛看她,似乎是對這人間的草料破頗不滿意,青蘅摸了摸他的頭,戲謔的說道:“馬兄,我知道你不喜歡吃,可你這些天每次吃飯都斜著眼睛看著我也沒有用啊,你就乖乖的吃,等我們回去了我請你吃西王母家的草料,你看怎麼著?”
夜良駒不屑的“哼哼”了幾聲,好像在說西王母家的草我已經吃過八百遍了,你還在這瞎顯擺,正當青蘅還要哄它幾下的時候,墨川卻笑吟吟的走了過來,手裏拿了一根胡蘿卜,往夜良駒的食槽裏一丟,非常自然的牽了青蘅的手說道:“走呀,吃飯去。”
青蘅也非常自然的跟著走了,隻有夜良駒對著那個紅色的人間胡蘿卜嗅了半天,舔了幾百遍,還是心有戚戚的沒敢下口。
青蘅坐上客棧的椅子的時候,墨川早已經將那桌椅擦了千百遍了,青蘅坐在墨川對麵,看著墨川給她擦那筷子,她想找點話來說,便講到:“你以前不是說我們都是辟穀了的神仙,用不著吃飯了嗎?”
墨川停下來,一雙桃花眼勾魂奪魄似得看了她道:“我剛看著這家店子有你喜歡吃的紅燒肉湯麵,叫了給你解解饞的,。”這話說的仿佛千萬年來,兩人一直如此親密,毫無半點矯情。
青蘅心裏麵萬花齊放,心裏甜蜜樂嗬的不行,麵上就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輕輕地“嗯”了一聲,垂著腦袋攥著手,一副乖巧的小媳婦模樣,等到那紅燒肉湯麵熱氣騰騰的上來的時候,青蘅那眸子就像是看見了肉的狗一樣賊亮賊亮的,又略帶嬌羞的瞥了一樣墨川,拿起筷子十分秀氣的一根一根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