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兩人都起的很早,為了不耽誤東澤的水情,一行人早早的就上了路。
幾番奔波之下,眾人都有些乏了,牽了馬到一處小溪邊歇息,溪水潺潺卷了不知從那處落下來的桃花瓣向東而去,閑來無事,青蘅便向墨川問起了東澤龍君和東澤水患的事情來。
青蘅認真的問了,墨川隻是搖著那腦袋,說道:“不知不知,小生不知,我那日走的太急,未曾看清龍蓮送我的書信。”
青蘅嘟著嘴巴,含糊不清的道:“水君水君,你身後莫不是有追人的野狗嗎,走那麼急作甚?”
墨川十分鄙視的看她一眼,心裏道,莫不是你對那昀止君一副餘情未了的熊樣子,我能吃味嗎?我能難過的跑路嗎?
看見墨川那鄙視的眼神,青蘅瞬間有了自掘墳墓的自知,捏了捏自己的臉,聲音柔柔的湊到墨川耳邊小聲說道:“都說上善若水,利萬物而不爭,你怎麼這麼愛吃醋啊?”
墨川十分認真的說:“那你是麵條嗎?你為什麼愛吃麵條?還是你是豬肉?”青蘅愕然,竟無言以對,隻能連連說道:“是小的淺薄無知,水君大人不記小人過,饒了小的的罪過吧”。
兩人一路以來打打鬧鬧,歡聲笑語倒是過的很快,眨眼已然到了東海。本來在青蘅的腦海裏,擁有“龍蓮”這個名字的男人應該是威嚴霸道的,卻又難掩雍容華貴的,可是當青蘅真的見到了那東澤龍君的時候,卻不禁有些失望。
那個挺拔蒼勁的男人自那海天一色處走來,身後是烏壓壓跪倒的一片隨從,他確實是威嚴霸道的,眉目深邃,攝人心魄,裏麵仿佛藏了猛虎野獸,隻是這人疲憊之色太盛,滿麵都是倦容,仿若這世間之事,都不能打動他分毫。他也確實是雍容華貴的,每走一步,都似那君臨天下,俯瞰眾生。可是他眉目中間毫無生趣,所以沒有半點神采。
“墨川君,此番麻煩你遠道而來,實在是不好意思。這位是青蘅天君吧,自君五百歲壽誕一別,今日裏才複又得見,如今已然長成一個美人兒了。不知雲隱帝近日可好?”龍蓮臉色蒼白如雪,就連那唇也毫無血色,整個人淡的仿若是褪色了的山水,一陣風兒,就會消失不見。
青蘅看著他,不知道為什麼感覺他一定活的很不開心,生出一股子同情來,她略帶關懷的答道:“我哥哥很好,他現在已然有了天後,不知道多快活呢,倒是龍君你麵色不太好,治水雖苦,也要注意身體啊。”墨川也皺著眉頭,似乎在思慮什麼,卻沒有說話。
龍君苦笑一聲,也沒有回答,便領了他兩進了龍宮。
到了晚上,他們三人圍在桌前,說那東澤水患的事情,龍蓮將那頭長發以馬尾束了,隻穿了簡單的兩件常服坐在房間裏,紅銅的金獸香爐裏不知燃了什麼香,嫋嫋的在空氣裏蒸著,牆上掛了一卷牡丹,那股子雍容氣度全在那筆觸裏,青蘅看著坐在自己對麵的龍蓮,隻覺著白日裏華服加身,束著高冠,還不曾看出這人已然清瘦的過了頭,那墨色馬尾束得高高垂在腦後,更顯得臉頰蒼白如雪,這樣看去仿佛是病容一般。
“這水患倒不是因為雨水泛濫,而是因為有妖怪作祟,說來也覺得慚愧,以鄙人一己之力卻也是鬥不過它,所以才請了墨川君前來,希望合你我二人之力,能將它製服,免了東澤附近百姓受那洪澇之苦。”龍蓮這麼說了,用那雙深邃的眼睛看著墨川,略帶懇求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