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人打交道時,你應該在認識論上安於一個事實,這就是說,人人都有他們自己的意圖和目標,盡管物理學的對象沒有。無論是神的投射,還是人自身的投射,我們傳統的科學都很明智地把意圖的投射排除在物理宇宙的研究之外。
實際上,對於自然科學本身的存在,這種淨化是必要的條件;對太陽係最好也作如此理解。意圖的投射不僅是不必要的,而且對於充分的理解確實有害。
但研究人時,情況完全不同。人確實有意圖和目標可以通過內省直接認識,也可以從行為方麵加以研究,正如在似人動物中看到的一樣。雖然這一簡單的事實已從傳統自然科學的模式中排除出去,卻又自動地使傳統科學的方法不那麼適用於研究大多數的人類行為。之所以如此,是因為傳統科學沒有在手段和目的之間進行區分。
因此,傳統科學不能在正確的和不正確的工具行為之間、在有效力和無效力、是和非、病態和健康之間進行辨別,因為所有這些形容詞都涉及手段行為在確實達到其目標方麵的適宜性和效能。對於純物理的或化學的係統來說,這樣的考慮是生疏的,這些係統沒有意圖,因而不需要在好的和壞的工具行為之間進行鑒別。
由於一個事實——人的目的可以是不為他自己所知的,我們的問題變得越來越複雜了。例如,他的行為可以是精神分析學者稱之為“演出”的行為。也就是說,對一個外部可辨認的目標的明顯追求,但那並不是他的行為的“真正”目標,而是一種象征的替代物,永遠不可能滿足渴求者的。
任何全麵的科學心理學將不得不非常細致地探討意識、無意識和潛意識的關係,並探討所謂的“初級過程”認識和“次級過程”認識的關係。我們已經學會把知識看作是言語的、明白的、清楚的、理性的、合邏輯的、有結構的、亞裏士多德式的、現實的,實用的。
在深層的人性麵前,我們心理學家也學會要尊重不清楚的、潛言語的、心照不宣的、不能表述的、神秘的、古風的、象征的、詩意的、審美的資料。如果沒有這些資料,對於一個人的說明不可能是完整的。但這些資料隻存在人類中,而要得到它們特別的方法已證明是必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