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雖然下得很小,卻依舊在下,這場雪下完之後想來應該能晴個幾天,那條河裏的水想來應該能流淌幾天。如此三天都是如此簡單的飄著零星小雪,天上的陽光就將穿透厚厚的雲,給予這方大地絲絲的溫暖。
“不知是否有人清楚,下雪時其實並不是最冷的時候,最冷的時候其實是在雪後初晴...化雪時!”宋榮子仰望著星空喝著茶杯中的茶水呢喃道,他有這鳳凰葉泡的茶水自然不會畏懼任何寒冷。
這夜已經是白千和留香夢如出來的第三天夜了,而在這一夜白千就將離開離燼宗,他要去洇山尋找還靈草。
屋外的雪漸漸的停了,雲也徐徐散去,小屋內寂靜無聲,月光沒了雲的遮擋,自由的灑在雪上,又被雪映進小屋,使得小屋內有一種清晰之感。
白千鬼鬼祟祟的翻身下床,他比任何人都知道留香夢如睡的淺,所以此時他的動作比任何時候都要輕,為的是保證自己不發出一點點的聲響。他這幾天已經偷偷的將他可能用的上的東西準備好了,放在一個包裹裏,這個包裹是宋榮子給他的一件空間法器,有一些藥,一隻雙短棍,一些衣物和一些幹糧。是的,一直衣食無憂的他沒有帶錢,因為他對錢沒有什麼概念,而且自他有這段新的記憶以來還沒有見過錢。
此時的他還不知道他手上的戒指其實就是一件無與倫比的空間法器,他始終認為這隻是一隻取不下來的普通戒指罷了,但其實梨仙有詳細的和他說過這個戒指,隻是他傻傻的不相信罷了。
離開小院之後,他很輕易的就出了離燼宗的宗門,出了宗門後他下意識的回頭看了看偌大的離燼宗,良久之後便頭也不回的一路向山下走去。
他不急不慢,不慌不忙,他就如此走著,這是他這段記憶裏第一次接觸離燼宗外麵的世界,他有些小激動、小好奇,雖然也有一些悲傷,但他還是充滿鬥誌和激情的。
走著走著,他就看到前方一個轉角處站著一個一襲紫衣的少女,紫衣少女站在那背對著他,白千知道她是誰,他步伐不變依舊緩步的朝她走去,絲毫沒有想過躲開或者繞開,因為...沒意義,而紫衣少女也絲毫不擔心他會躲著自己,從始至終都沒有看他,而是靜靜地看著山下,似乎在思索著什麼。
他走上前去,猶豫了一下問道“你怎麼知道我走了”
“那你又怎麼知道我睡了?”留香夢如轉過身淡淡的道。
“我記得...我和你說的大概日期是一周以後,你怎麼今天就...”白千言至此處便不再言語,因為已經不需要再多說了,答案...已在心底。
留香夢如猜到白千可能會騙自己,所以這兩天她都沒有睡,這兩天她無時無刻不在留意白千的動向,她根本不可能讓白千獨自一人帶著洇毒下山,並不是因為這毒是因她而中,隻是因為她不許他一個人下山,她想起白千在死咒中的種種行為便知道自己已然不能旁觀。
“你為何騙我”留香夢如問看著白千的眼睛問道。
“你又為何同意”白千也那麼直直的看著留香夢如的眼睛問道。
終於,留香夢如轉過身不再說話,朝著山下緩步走去,白千也是默不作聲的跟了上去,雪地裏兩排腳印一點一點的向著山下行去,雪在此時一滴也不飄落了,留下了這兩排知心之人的心靈航線。
是的,其實說什麼並不重要,真正重要的是做。白千和留香夢如在這一方麵當屬同一類人。
‘不管我如何說,你如何說,我該做的...終會做!’
在這一刹那,白千心底的那一點點悲傷感也沒有了,他雖想讓她待在離燼宗過個好年,但他更想她在自己身邊,和她一起過個好年,還有一周就過年了,在那一天他要...
走了一夜之後,白千和留香夢如見到了一個村子,村子不算大,村子裏的人也還算和藹,簡單的吃了點東西後便找了個旅館住下,白千沒有帶銀兩,但是留香夢如的小錢袋裏卻是因有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