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成灝看著自己那隻失去知覺的腿,一拳就砸在上麵:“滾!你給我滾!我就是個廢人!我不用你可憐!”
蘇櫻忙走過去:“陸成灝,你不是廢人,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你相信我,我一定會陪你站起來,我的成灝哥哥不是這麼懦弱的人,他是一個有野心的人,是一個要將世界踩在腳底下的人,陸成灝,你必須要挺住,你不是不想在我麵前這麼狼狽嗎?不要讓我瞧不起你!”
陸成灝渾身發抖。
不知道是因為沒有力氣不能說話。
還是聽了蘇櫻的話無力反抗。
一時間,房間裏麵隻剩沉默和陸成灝因為痛苦而急促的呼吸。
良久,蘇櫻才走了過去。
她不知道怎麼辦才好,隻是想默默的陪伴在他的身邊。
她抓住他的一隻手:“陸成灝,你相信我一次,都會好起來的。”
陸成灝痛苦的咬著牙齒,卻用盡力氣一般抬頭看了她一眼。
隨後,他輕輕的抓住蘇櫻的手臂,將自己圍住。
他疼的像個剝了殼的蝦米,佝僂著,痛苦而吃力的喘著氣,又像一隻受傷的獅子,狼狽不已。
蘇櫻忽然覺得很心酸,他瘦的連肩胛骨都突出來了。
於是,慢慢的環住胳膊,將他抱緊。
他的頭貼在她的腰上,整個人在疼痛中痙。攣,這個時候的陸成灝就像是一個脆弱無助的孩子,被扔在茫茫大海中。
終於找到了一個可以抓住的小船。
蘇櫻輕輕的拍著他的肩膀,陸成灝終於安靜了下來。
沒有吵鬧,沒有摔東西,也沒有要針,慢慢的睡著了……
是幾個醫生最後將陸成灝背著放在床上。
但是即便他打了鎮定劑,睡著了,他的手還是緊緊的抓著蘇櫻的胳膊,就像是抓著最後的救命稻草。
蘇櫻輕輕想將手臂抽出來,卻沒有任何辦法。
蘇櫻看看時間,已經晚上九點。
她正在苦惱晚上怎麼回去的時候,更加糟糕的事情卻發生了。
轉身的時候,卻發現容靳修就站在門口。
他的麵色沉靜如水,看不出任何表情,眼睛中甚至連一絲情緒都看不出來。
這種平靜的姿態,蘇櫻就明白,容靳修應該站在這裏很久了。
周小魚在藥廬熬中藥,遠遠地就能聞到中藥濃鬱的苦澀氣味。
幾個醫生護士安頓好陸成灝以後,便也出去了,走的時候還不善的對容靳修說:“你是誰,怎麼進來的?”
蘇櫻連忙說:“是我丈夫,該是來接我的。”
醫生護士都露出狐疑的神色,但也並沒有說什麼,便走出去了。
一時間房間變得更加安靜。
蘇櫻忽然變得很慌張,緩緩的站起來:“阿修,你什麼時候來的?”
容靳修的臉色依舊平靜如水,嘴角卻勾出一抹似有似無的笑意:“你怕什麼?”
這句話一說出口,其實蘇櫻就明白了。
他定是全部看到了。
可是,真的並不隻是他看到的這樣。
“阿修,你不要誤會,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他現在很痛苦,我這樣才能給他一點安慰。”
容靳修的目光卻沒有看著蘇櫻,而是落在陸成灝抓著蘇櫻的那隻手上。
容靳修淺淺的笑了,他的樣子並不甚嚴肅,甚至有些閑適,外套搭在手臂上,一隻手插在褲袋裏麵。
看上去竟還是那樣的玉樹臨風。
隻是,他越是這樣淡然,蘇櫻心裏越是沒底。
對容靳修來說,陸成灝向來是他的死穴。
果然,容靳修開口惡毒:“安慰?如果他要跟你睡在一張床上才覺得安慰,你是不是就毫不猶豫的去睡?”
蘇櫻承認,她被這句話刺激到了。
說句實話,她跟容靳修還在冷戰期。
他今天能來,她真的是十分意外。
但是,她真的沒想到,他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蘇櫻的心髒一下子像是被捅了一個窟窿一樣,那樣的深,那樣的準。
這些日子,各種事情,幾乎已經叫她站在崩潰的懸崖邊。
她一直忍著,一直忍著……
可是容靳修今天正好推了她一把。
她再也忍不住了,這幾天的委屈和苦楚一下子像是洶湧的潮水瘋狂的湧出來。
蘇櫻此刻連哭都哭不出來了,難過到極點竟是也笑了。
她索性說:“容靳修,在你心裏我就是能隨便跟別人上床的女人嗎?”
容靳修說:“別人?我可沒覺得你當他是別人,自己人可還沒有這樣的待遇?”
蘇櫻也怒了:“容靳修,你講點道理行不行,對你來說,他是你的對手,是你的敵人,可是對我來說,他是我的哥哥,是我的親人,他變成了這個樣子都是因為我,我總不能丟下他不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