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時後,天氣降溫更猛了。連一旁尖刀似的莽葉也起了一層厚厚的水珠,不經意間伸手觸及便是冷涼涼的水滴。這時所有的人都已經蜷縮成一團,伏在地上等待著那一絲久未到來的溫暖。有的人已凍得嘴唇發紫,個個團抱在一起。還有幾個則是罵罵咧咧的,厚厚的嘴唇嘟的老高。
另外幾個則是半靠在樹枝上,一動不動,仿佛被死神徹底抽去唯一的生機,他們麵色蒼白,似乎在靜靜等待著死神的來臨……
我靠在冰涼的樹頭,來回不斷地搓著手。偶爾時,一旁的女警開口問我些無關緊要的問題,我似乎在隱隱約約中中感覺到她內心的害怕……
“你怕死嗎?”女警回過頭,用顫抖的渾音問道。
“不怕!”
“為什麼?你沒有所守護的麼?”
我扯著薄薄的嘴唇微笑,停頓良久道“嗬,沒有,有也是往昔!你呢?”
“我怕,我還有許多的願望未實現呢!我不要死……”女警的聲音開始嗚咽起來。
“怕什麼!生老病死,都是每個人的必經之路,隻不過是時間光臨的問題!”我淡淡地道。或許任何的生死劫都不能再動搖我的心。不,我的心早已流失在那片櫻花彌漫的季節裏,花開花落又如何,心若不變,便是一生一世。即使時光薄涼又怎樣,回憶終究是不可刮抹去的。
“可是……我好想再多活幾生,那樣我便能完成許許多多的事了!”女警半微著腦袋,似乎在憧憬著什麼……不多會兒,又緩緩開口說:“沒體會完美好生活的我怎麼能夠先走呢!不!我要勇敢地活下去!”我沉悶著,記憶開始流向遠方……
“可是,如果我死了,我能請求你把我埋在那片寧靜的國度裏嗎?”女警用乞求的眼光遙望著我。
注視著那雙如泉水般清澈透明的眼睛,我終究是於心不忍。她還年輕,還有許多未完成的遺願,而我,隻是行屍走肉,生死對我而言,或許並不如何重要。我死了,不就徹底解脫了,我活著,除了無盡的痛苦還有什麼呢?至少不會再有以前的甜蜜,以前的幸福……“你不會死的,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用堅定的眼神注視著她有些疲倦臉龐……
可她的麵色卻越來越蒼白,身體一寸寸地往下滑……最後隻聽見那她縹緲模糊的聲音,“我想好好地活著~我……”
“醒醒!醒醒!你還要好好地活著呢?”我拍著她冰冷刺骨的臉龐。可她的眼睛卻還是閉上了,隻有烏黑亮麗的睫毛……
之前的男人不知為何竟然扒開人群猛地蹭了過來,吼道:“火!火!火!快給火,給生起來,生起來!”眾人都被他的喝聲給止住了,我亦震驚地掃視著他那張因緊急而黑青的臉。他很緊張地上的女警,難道說他也會救人心切?那麼為什麼之前沒有表現出一絲一毫呢?
我終究下定決心,有必要去了解這一切的原由……在眾人的好心幫助下,一大堆的柴火像趕標槍似的威立在雜從堆裏,仿佛是在鄭重地向人們宣言什麼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