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明白了，”米什爾誇張地拍了一下前額：“因為先天或者很小的時候就已經聽不見別人說話，所以無法學習怎麼說話，就會漸漸成為啞巴，所以就需要一些特殊的老師、方法來進行教育，而啞巴則不一樣，他們可以到正常的學校去。”
“哎呀！”瑪麗差點摔倒在地：“我說你這人怎麼這麼笨呢？”
米什爾“嗬嗬”傻笑了兩聲，搔著頭說道：“我又說錯什麼了？”
“啞人也不是說可以到正常的學校去的，如果這樣做的話，你想想也應該知道會有什麼後果吧？”龍覺忍不住也插話了。
“對哦，會被歧視的。”米什爾點點頭若有所悟地說道。
這時候，龍覺剛好看見男孩跟老師‘說’完話，於是給了另外兩人一個‘信息’：“他要走了，怎麼樣？我們就這樣一起跟著？”
“現在就這樣跟著先吧，我也很好奇，聾人的生活是怎麼樣的。”瑪麗把手中的空飲料瓶子丟進垃圾桶：“晚上再輪班‘保護’他吧，這是男的，你們兩個輪就行了。”
“這不公平！”龍覺和米什爾異口同聲地說道。
男孩名叫小洲，十四歲，並非先天致聾的那種，隻是六歲的時候患病卻沒有及時治療而導致的，作為普通工人的父母都為此事十分內疚，所以無論多辛苦都要讓這孩子讀書，讓他快樂起來。
但小洲卻一直無法真正地快樂起來。
因為，他能聽到一點點聲音，也可以說一點點簡單的話，所以，他覺得自己不屬於這個學校。
也因為，他隻能聽到一點點聲音，以及隻可以說一點點簡單的話，所以，正常的人覺得他不屬於正常的世界。
所以，他並不快樂。
雖然，他在打手語的時候，表情是十分豐富的，喜怒哀樂樣樣齊全。
可是，當他一個人獨處的時候，他並不快樂。
甚至有時候，並非一個人獨處的時候，他也不快樂。
現在就是這樣的情況。
因為他在跟同學聊天的時候，眼角看到身邊的路過的人都在用奇異的眼光望著自己，那些奇異的眼光裏麵有許多不同的意義，但最多的是：哎呀，這兩個孩子都是聾的，真可憐！
雖然他已經習慣了，但還是感到很不高興。
他想對他們說：“看什麼看？沒見過麼？少見多怪。”
但，這麼複雜的詞彙他說不出來。
就在這時候，他聽到了一絲微弱的聲音，同時看到了自己身前的人們那些目光發生了變化，他們都在望著自己。
不對，是望著自己和自己的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