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章 感謝遇見,錦瑟華年(4)(2 / 3)

父親是心疼母親的,記得有一次,父親進家,把母親喊到跟前,掏出幾塊水果糖。這是部隊聯歡時,別人遞給父親的糖,他舍不得吃,拿回來讓母親嚐嚐。

父親剝開彩色的糖衣,捏起糖塊放進母親嘴裏,動作溫和而輕柔,母親忍不住眼角泛潮。

愛情如糖,這一點點甜,在她心裏慢慢化開,多年的勞碌、委屈、寂寞、隱忍都變得微小,不值一提。

母親已不再年輕,一輩子不服輸的她,開始跟疾病抗爭。她自嘲地說:“日子越過越好,身體卻越來越不爭氣。”素日訥言的父親,變得絮叨起來。出去半日,不停地往家打電話,一會問中午吃什麼飯,一會問母親在忙什麼。

母親總說:“我沒事,你別總惦著。”撂下電話,繼續忙碌。她知道,父親在用一個個美麗的借口,打探她的身體是否不適。多年來的相濡以沫,使他的心裏裝著她,放不下她。

飯後,母親常泡杯清茶,遞到父親麵前,兩人坐在那裏閑聊。

父親說:“真快。”母親笑著說:“是啊,半輩子就這樣過去了。”“跟著我,讓你受苦了。”“不苦,其實你也不容易。”兩個人不再說話,默默地對視。我在一旁看得眼熱,側過身去,悄悄地抹淚。

這就是愛,從青絲,到白頭。他們之間沒有華美的誓言,隻是相互扶持著往前走。漫漫人生路上,不管經曆多少困苦,隻要有愛隨行,就已足夠。待到青春不再,容顏老去,愛已被放進記憶的書頁,靜靜地香。

此岸情,彼岸花

崔修建

第一眼看到她,他便被她的美麗震懾住了。那時,他還隻是一家小工藝品公司的勤雜工。而她卻以出色的藝術才識,成為那所大學裏最年輕的副教授。

當時,極度自卑的他不敢向她表白心中的愛慕,甚至不敢坦然地迎向她明淨的眸子,深怕她一下子看輕了,從此淡出她的視野,他卻是渴望與她一生相伴的。可是,年輕的心湖,已不可遏止地泛起了愛的漣漪。他無法將她從心頭揮去。在那個寒冷的冬天,對於孤寂地尋覓人生前路的他來說,她不隻是一團溫暖的火,還是一盞明亮的燈,給了他明媚的方向和神奇的力量。

在他借宿的那個堆滿雜物的零亂的倉庫裏,他生平第一次拿起畫筆,像一個小學生一樣認真地畫起人物素描,而他畫的第一個人物就是不斷地在腦海中浮現的她。

他說:“她無與倫比的美,是我今生所見到的最超凡脫俗的美,它屬於經典的名畫,屬於永恒的詩歌,是應該以定格的方式傳諸於世的……”

終於鼓足了勇氣,他將自己幼稚的畫作拿給了她,她隻是禮節性地說了兩個字“還好”,便讓他受了巨大的鼓舞,感覺到自己有一天也能在藝術上有所造詣。他暗自告訴自己:暫且把熾熱的愛深藏起來,努力再努力,盡快做得更出色,以便能夠配得上她的出類拔萃。然而,他又擔心等不到他成功的那一天,她便已芳心有屬。那些進退俱憂的煩惱,攪得他一時寢食難安,僅僅兩個月,他便消瘦了二十多斤。最後,他還是把真摯的愛燃燒成一首詩送給了她。她那樣優雅地回了一句感謝,並堅定地告訴他——他們的關係隻能止於友誼,而不是愛情。

對於她理智如水的拒絕,他雖有絲絲難言的苦澀,卻沒有一點點的抱怨,反而有深深的感激,因為她自始至終都沒有做錯什麼,她有她的方向和自主的選擇。或許自己足夠出色了,她才能夠明了自己的那份橫亙歲月的深愛。於是,他離開了省城,去了北京,又漂洋過海去了歐洲許多藝術聖地,開始四處拜師學藝,開始埋頭苦練畫藝,常常為了繪畫達到忘我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