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朿輕皺眉頭——“你怎麼了?”目光投向路桐。
“我不久前替陳少接了通電話,好像是位女生打來的。”
司揚瞬時查看了通話記錄,果然沒錯,是她打來的,
目光一凜,逼視路桐——“誰讓你接的!你到底給她說了什麼!”
看他這副吃人模樣,她也倒是怕了。不敢言聲。
“說!”
嚇得一哆嗦。
“她問我是誰,我隻是開玩笑的說是你的女朋友……她便掛了……”
司揚隻是狠戾的指著她——“路桐,我告訴你,倘若她生氣與我分手,本少定不饒你!”便拿了外套轉身離開。
此時,路桐像被抽走了氣,無法支撐,他生氣的模樣如此可怕。
麥朿看了她一眼,無奈搖頭。便也跟了出去。
因為,他麥朿知道,沈熹微於司揚到底意味著什麼。
傅曉嬈注視著他離去的背影緊咬了嘴唇,臉色蒼白,定定的想到——想必他很是喜歡那個女孩子吧,否則,他怎會如此慌張,如不是在意,又何必如此惱怒。
她多羨慕那個女孩子。
可以得到他的喜歡。
原本以為他可以送她回去,便有更多的接觸機會,不想,他都已有了女朋友了。
喜歡你,就這樣難嗎?陳司揚。
誰在轉角之處,換你一世容顏。
如廝,便不想中你的蠱毒。
電話一遍一遍的撥出去。
始終是關機。
痛苦的閉上眼睛,他沒有一刻比現在更想見到她。
熹微,我真的好想你,你知不知道。
凱迪拉克跑車在淩晨清冷的街道急速行駛。隻見麥朿的車子在後麵瘋狂的追。
因為,他也不忍看司揚難過模樣,早知就不應該拉他去喝酒,亦不會遇見那該死的女人。
他陳公子的電話也敢隨意的接,許是嫌命夠長。
司揚,懊惱悔恨,此刻,恨不得掐死路桐那個女人。
他在意她,卻總是在逃避。
總是逃避她和蘇軼謹。
這麼久不給她打電話,心裏也著實在賭氣。
可是,即便忍著不見她,假裝不在意她,這半個月來,可是自己的心騙不了啊,那個跳動的地方時時刻刻都在想她,念她。
這麼久,他也在等她的電話。隻要她主動打來,他便假意沒有見到她和蘇軼謹的事情,無論怎樣,他都可以原諒她。
可是,他從未料想事情會變成如今的樣子。
車子進入景園小區,停在她的樓層之下。
抬眸,那遠離地麵的十五層,漆黑一片,她定是睡著了。
在路上如此迫切見到她的狂躁心情,這刻,似被狠狠被冷水從頭澆到腳,冷卻下來。
望著那扇窗。
他舍不得打擾她。
想起她熟睡的容顏安靜而淡然,嘴角便不經意之間揚了起來。
麥朿的車子跟隨他進來,緩緩的停靠在凱迪拉克旁邊。
打開車門,下了車,便點起一根煙,紅白相間的萬寶路。
猩紅的煙霧繚繚升騰起一團薄霧。
敲了司揚的車窗。
玻璃便緩緩搖下,麥朿往他嘴裏塞了根煙。
他亦側頭,“啪”的一聲火機點燃了煙。
猛吸一口,火口愈加猩紅。
之後,便是一團灰色的霧氣,拂拂上升。
兩個男人在深夜倚靠在各自的車門。低頭垂眸,吞煙吐霧。
縈繞了大半張臉。
沉默。
不知過了多久,腳下的煙頭幾近一撮。
麥朿左手插了口袋,右手依舊捏了緩緩而繞的煙,開口——“不打算上去了?”
極輕的回答:“嗯。”
抬眸看向早已沒有亮光的房間——“許是她早已睡著了,身體剛恢複,不便打擾她。”
麥朿思慮,點頭。
“既然知道她這麼晚肯定睡了,為何還火奔火燎的朝這趕來。”麥朿逼視於他。
良久。
眼神極盡飄渺:“我也不知道。”
如是,麥朿倒是怒了,假使不是夜深人靜之時,怕擾了別人,恨不得吼道:“不知道,你會不知道?告訴我,你們之間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
司揚猛吸了一口煙,就是不言語。
麥朿倏地用力扔掉捏著還剩半支烈烈而燃的煙,用腳狠狠踩旎。
揪起他的衣領——“陳司揚,你他媽的是不是做了什麼對不起她的事?否則,憑她沈熹微的性子斷然不會平白無故的與你說分手,你不是很喜歡她嗎?喜歡了這麼多年,為何你又這般不珍惜!”
盈盈繚繞夾著的煙幾近燒到了手指,卻未察覺。
任憑灼燒。
原本幽深的眸子彌漫著濃濃的霧氣,似終年散不開的樣子。
終究,開口——“是我不珍惜她麼。我恨不得把命賭給她,可是她從來都不稀罕我這個賭注。”神情那樣悲傷,話語之間如此絕望。
當你真正愛一樣東西的時候你就會發現語言多麼的脆弱和無力。文字與感覺永遠有隔閡。
麥朿亦愣住。
他幾時看過這樣的陳司揚,記憶中,那個總是氣宇軒昂的少年。
此廂,麥朿亦不再氣。
“麥朿,你知道嗎?這麼多年我真的累了,很累,不管我多麼努力靠近她,而她的心從不曾在我這裏,即便有一天我消失在她的世界裏,許是她也不甚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