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先皇,齊修不再說話,殷洛是先皇冊封的,這是昭告了天下的,而他現在做的事情,如果被百姓知道了,那便是對先皇的大不敬。
殷洛也不多說什麼,美目微轉,紅唇輕啟:“不知各位大人,是誰給你們的權力,在哀家宮裏喧嘩?”
話是對眾人說的,眼神卻飄到了言郢身上。
“眾位大人都是朝中重臣,怎的不知禮儀?哀家是先皇冊封的皇後,是皇上的嫡母,眾位大人想讓哀家退位,難不成是想謀權篡位不成?”
謀權篡位一頂大帽子壓下來,齊修連忙跪下磕頭:“太後娘娘恕罪,微臣不是這個意思...”
“不是這個意思?”殷洛接過宮女遞過來的茶,輕啜一口,“那齊大人是什麼意思?”
“微臣...微臣...微臣並不想讓娘娘退位...隻是想讓娘娘放權...”
“放權?”殷洛冷笑,她現在有什麼權?這人還要她放權?感情就是挑軟柿子捏!
殷洛站起身,茶杯一下砸到齊修麵前,語氣發冷:“齊大人,在朝為官十餘載,沒人教大人,說話要動腦子嗎?”
“哀家何時擾過朝政?為了避嫌,哀家從不垂簾聽政,從未參與朝政,所有的政事都由朝廷處理,而哀家的一片苦心,怎的在齊大人這裏變了味?”
“齊大人,莫不是你看哀家不合心意,想要換一位太後罷!”
言郢看著她發怒,眼裏爬上一絲笑意,這個女人與以往不同,好像換了個人似的。
殷洛一鼓作氣,走到齊修麵前,道:“世人皆道翰林院清貴,哀家卻不曾想到,齊大人在這清貴之地,也變得如此看重權力了。”
齊修跪在地上:“娘娘,微臣不是這個意思...”
“不是這個意思?”殷洛語氣微揚,“那齊大人是何用意?哀家看齊大人,怕是被這權力蒙了眼,不如就此卸任歸鄉,頤養天年罷!”
這話一說出口,齊修的同黨們不願了,紛紛站出來——
“娘娘!萬萬不可!齊大人為官十餘載,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娘娘!若因此小事罷了齊大人的官,恐怕會引得朝堂動蕩!”
“太後娘娘,請您收回成命!”
“太後娘娘,後宮不得幹政,這是大夏祖製,還請娘娘不要破壞祖製!”
殷洛冷眼看著,這行人不斷磕頭,說出的話卻咄咄逼人。
欽天監監正,國子監司正,右春坊左讚善,翰林院編修,太常寺少卿......
看來這齊修人緣不錯,隻是這人卻是留不得。
殷洛看著麵前眾人,輕聲開口:“采薇,去把先皇遺詔取來。”
采薇是她的宮女,從以往的記憶來看,這宮女忠心耿耿,是個值得用的人才。
采薇低頭應聲,行了個禮便去取遺詔。
聽她提到遺詔,眾人麵麵相覷,先皇駕崩後她並未拿出,也並未提出有遺詔,怎麼現在多出了張遺詔?
可是就算是遺詔又怎樣?
後宮不得幹政,這是千百年來的規矩,如果單憑一紙遺詔,就可以壞了規矩的話,那大夏的存在還有何意義?
想到這裏眾人又鬆了口氣,殷洛似笑非笑,漂亮的容顏意味不明,好看的眸子深邃,讓人捉摸不透。
言郢微微蹙眉,他也不知道這遺詔,先皇雖寵愛他,但他無心江山,也就不常提政事,卻也給先皇吃了劑定心丸。
現在出現了遺詔,而大臣們的模樣似是不知,殷洛一臉神神秘秘,言郢有些捉摸不透了。
遺詔上是什麼?
殷洛看著眾人的反應,心下滿意,但卻還是麵色不改:“哀家知道各位大人好奇...隻是這遺詔事關重大,哀家之前未曾宣布,不過是為了大夏,隻是現在眾位大人疑惑甚大...哀家隻好拿出遺詔...與眾位大人商討了......”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小太監的聲音清脆,所有人都跪在地上,聽他宣讀遺詔。
殷洛麵色不改,甚至帶有絲絲笑意,這讓眾人心裏直打鼓,更加想要知道遺詔內容。奈何小太監不緊不慢,慢吞吞地宣讀,前麵都是些無關緊要的廢話,卻也沒人敢提出來。
“.......特允皇後殷氏,於朕退位後,代掌朝政......欽此......”
殷洛嘴角笑意加深,率先站起身,被宮女扶著坐到暖榻上,看著眾人,道:“不知諸位大人可還有意見?”
眾人皆麵麵相覷,卻還是有人站出來:“太後娘娘,如何確定這遺詔是真?”
說話的是欽天監靈台郎,吳越,向來唯言郢馬首是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