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韓這個小秘書領命而去,不一會兒調研室主任就到了傅株荏的辦公室。
傅株荏為了體現他這個分管領導在下屬麵前的平易近人之風,傅株荏給調研室主任倒了一杯茶,故意裝扮出一副親切的口吻與調研室主任聊了起來:“今天下午召開的辦公室領導分工會議,剛剛宣布由咱分管調研室和綜合科,咱之前在雲海市區政府辦公室就是分管調研室和綜合科,現在又分管老本行,咱當然清楚調研室和綜合科工作那甘居幕後默默耕耘的艱辛,但是調研室和綜合科工作也很光榮啊,你想一想縣長、副縣長在縣裏一些重要會議上念的可是你們親手操刀寫出來的文字啊,你想想那簡直是你們怎麼寫,縣長、副縣長,就是怎麼念哇,你想想那是不是很有成就感?而且你們的文字材料看得出彩的話,那可是很容易引起縣領導的關注,得到縣領導的器重;不瞞你說,咱在雲海市區政府辦公室就是大學畢業之後,從調研室和綜合科普通科員一路幹到科長,得到區長賞識,就提拔到辦公室領導的崗位上來的,
傅株荏還故作親熱拍了拍調研室主任的肩膀,繼續絮叨起來:“看得出來你不到四十歲,正是幹事業的好年華,好好幹,是金子,總是會閃光的,懷才就像懷胎一樣,總是會發現的,總而言之,一句話咱看好你喲。”
那調研室主任聽到傅株荏那表麵上是跟他談心鼓勵他,他細想其實分明就是傅株荏這家夥在自吹自擂嘛;尤其是縣政府辦公室此次騰出一個副主任的位置,原本咱這個調研室主任也有機會角逐縣政府辦公室副主任的寶座,可是突然半路殺出個程咬金,被這公開選拔的家夥輕而易舉就把那縣政府辦公室副主任的寶座一舉拿下了,這家夥竟然還在這裏嘰嘰歪歪,說什麼“是金子,總是會閃光的,懷才就像懷胎一樣,總是會發現的”,簡直是說得比唱得好聽嘛,咱這個調研室主任倒是想閃光,也倒是想懷才被發現啊,可是這閃光和懷才被發現的機會不是被你傅株荏所捷足先登和搶先占據了嗎?咱這個調研室主任都已經是奔四的年紀了,這次提拔的大好機會被你傅株荏所搶占了,那咱這個調研室主任還有個屁機會,咱這個調研室主任長期麵對電腦默默耕耘起草瀚海縣裏的會議材料,都已經是早生華發,兩眼發花了,說起來都是淚啊。
那調研室主任轉念一想傅株荏這家夥畢竟是哥的頂頭上司,雖說哥心裏對這家夥搶了哥的機會感到不爽,但是人才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哇,哥就表麵應付應付這家夥,但要是讓哥對這家夥心服口服的話,那可沒那麼容易,除非這家夥以後能夠關照哥,不然的話,哪那麼容易讓哥對這家夥心服口服,哥好歹也是一介文人,隻是懷才不遇而已。
那調研室主任想到這裏,於是皮笑肉不笑地應付傅株荏道:“傅主任,早就聽說過你是才華橫溢,那你可是一塊閃光金子啊,本人不才,可不敢當,以後傅主任在工作上有什麼安排的話,盡管吩咐就好了,咱一定盡力而為。”
傅株荏也沒什麼心思與那調研室主任閑聊,他在與那調研室主任套了一番近乎之後,便把縣長金新異要他親自操刀起草明天上午會議講話稿的情況,向那調研室主任說了,要那調研室主任向他提供詳盡的會議材料,當然考慮到那調研室主任所寫文稿被否決的麵子和感受,為了不讓那調研室主任感到難堪,傅株荏語氣很是婉轉,口吻很是柔和,傅株荏可不想走馬上任的第一天就把他的直接下屬的自尊心傷得個一塌糊塗,不然的話,他的直接下屬還不會對他心生怨恨?
那調研室主任在聽到傅株荏自吹自擂一番之後,原本心情就很是不爽;眼下又聽到傅株荏說他這個調研室主任所起草的會議講話稿被縣長所否決,那調研室主任的心情更是不爽,他心想那可是哥辛辛苦苦熬了一天一晚才精心起草好的會議講話稿,竟然被縣長一口否決了,那麼哥可不是白費心血啊,這倒還是小事;更讓哥心情大為不爽的是,要是萬一讓縣長金新異知道哥的水平不過爾爾的話,那麼哥以後在縣政府辦公室還有什麼立足之地?更別說在瀚海縣的仕途混一個風生水起了。
那調研室主任便鬱鬱寡歡地離開了傅株荏的辦公室,去為傅株荏準備會議材料,傅株荏依稀看見了那調研室主任那幽幽怨怨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