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檣冬一看到傅柱荏那哭喪著臉的樣子,不禁動了一絲惻隱之心;可是柳檣冬忽然想起金新異在他臨出門時專門告訴他,說將過問下午這個會議情況,甚至還說到時候如果執行不力的話,要他這個辦公室主任去向縣長做檢討,柳檣冬心想如果不按照金新異的意圖去認真執行的話,那到時他這個辦公室主任興許可能吃不了兜著走,與其這樣的話,那隻有明智選擇順著金新異的意圖去辦理才行。
柳檣冬於是對傅柱荏雙手一攤,作出一副愛莫能助的樣子:“老傅,你剛才也聽清楚了金縣長的講話,他可是要親自過問下午會議的情況,你可別讓咱難做了,希望你能理解咱的不易之處吧,總之一句話,希望你理解咱的心有餘而力不足吧。”
傅柱荏一看到柳檣冬那愛莫能助的樣子,聽到柳檣冬那無能為力的表態,覺得再怎麼哀求柳檣冬也無濟於事,於是便長歎一聲,不再爭取。
柳檣冬一回到辦公室,便撥打電話喚秘書科長過來,把金縣長要求下午舉行辦公室相關會議的情況詳細告知秘書科長,要秘書科長趕緊發出相關通知。
秘書科長一離開柳檣冬的辦公室,他不禁湧起一種幸災樂禍的心態:傅柱荏這個家夥,自以為他能寫會畫會考試、能說會道麵試就了不起,他還不是一上班第二天就落得個向單位幾十號員工公開檢討的下場?
秘書科長一回到秘書科便像發布好消息一般,對秘書科全體科員現場“轉播”起剛才柳檣冬對他所說的相關情況,“轉播”完之後,秘書科長要求各個科員分頭通知辦公室全體幹部員工下午三點鍾參加會議,如無特殊情況,參會人員不得請假。
不一會兒,傅柱荏起草會議講話稿出現錯漏,而導致縣長金新異會上念稿引起哄堂大笑那檔子事,很快便在瀚海縣政府辦公室不脛而走,那些在此次麵向全省公開選拔瀚海縣政府辦公室副主任工作中落選的科長們不約而同幸災樂禍起來。
傅柱荏一回到辦公室,他把房門關得嚴嚴實實,癱坐在辦公椅上長籲短歎起來:哥才來瀚海縣走馬上任第一、二天,絞盡腦汁默默筆耕起草的幾千字會議講話稿,竟然因為引用一首古詩,打錯三個文字的工作疏漏,就被瀚海縣長金新異罵得個狗血噴頭,鬧得個當眾檢討的悲慘下場,哥在瀚海縣這可是很有一番出師未捷身先死的意味啊,這可真是要多糟心有多糟心!怪隻怪哥太想展示自己這個才子的一腔文才,如果不引用什麼古詩的話,金新異這個從基層一路摸爬滾打出來的土家夥無論如何也不會念錯這份會議講話稿,那也就不會引起參加全縣環保工作會議那些人的哄堂大笑,也就不會導致金新異大發雷霆了!
傅柱荏唉聲歎氣好一會兒,忽然想起他下午在辦公室會議上還要做檢討,他喝了一口茶水,梳理了一下思緒,對著電腦屏幕劈劈啪啪地碼起字來。
傅柱荏壓根就不願碼這份什麼檢討,他越碼字越來氣:憑什麼哥辛辛苦苦加班加點為你金新異起草會議講話稿,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沒有苦勞也有疲勞,可是不但沒有討得一句好,反而惹得個劈頭蓋臉一頓臭罵?臭罵一頓倒也可以忍受,可是還得下午在辦公室會議上做檢討,哥可真是鬧心啊,這金新異也太不體諒一下哥了。
傅柱荏忽然想起他老婆昨天傍晚在電話裏麵提起,說在縣圖書館閱覽室的窗口親眼看到金新異接一個三十出頭的美女上車;傅柱荏當即憤憤不平起來:憑什麼哥辛辛苦苦加班加點為他金新異起草會議講話稿,不但沒得到一句暖心話,反而惹得個痛罵一氣?而昨天晚上,就在同一個時間,他金新異卻在與那什麼美女瀟瀟灑灑去幽會,那什麼美女會不會是瀚海縣長金新異身邊的工作人員,比如瀚海縣政府辦公室的什麼美女呢?古語說“兔子不吃窩邊草”,那應該不是金新異身邊的工作人員:如果不是的話,那這個美女又會是何方神聖呢?既然金新異對哥如此無所顧忌地猛勁敲打,那麼哥可不可以從金新異與那個美女幽會這檔子事上做一番文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