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荒原上就像個孤魂野鬼一樣遊蕩者，一發現荒草叢中的獵物，他便會悄悄的尾隨其後，感覺的確安全了，就會靠近那個女人，揭開蒙在竹藍上的布，給女人看看他的竹籃，然後拿出一塊餅，或是半個饃饃。這稀有食物立即引起那些可憐女人雙眼發直，一骨碌地做起了。
嚇明吞咽著口水，很溫柔的說，躺下別動，躺下別動。
女人就會順從地躺下，眼睛仍盯著他手中的食物，果然一動不動。
嚇明把食物喂到女人的嘴裏，然後便趴在她的身邊，象賊一樣小心翼翼地剝她的衣褲。女人貪婪地吞食著餅或饃，並不反抗，她們早就知道要想活下去，得付出什麼代價。
嚇明這時候會精神百倍，信心徒增，瞥一眼女人白晃晃的，他便會發了大煙癮似的，眼淚鼻涕流個不停。
這時候，就連那些隻為一口食物什麼都幹得出來的流浪女，也瞧不起他，呸他一口，再不就狠狠踢他一腳，然後將他竹籃裏所有的食物席卷一空，走人……
荒原上遊蕩的女人們，隻崇拜健康、強壯的男人。
陽痿的福建嚇明卻自有他的生存方式，照舊樂此不疲。
有一天嚇明仍還是為了這麼個目的在荒野裏到處轉悠，遠遠發現一個裹著紅頭巾的女人，挎著柳條筐往雪山腳下走去。他以為機會又來了，就悄悄跟了上去。漸漸靠近那個女人，嚇明沮喪的發現，她竟然是新來戶趙敬武的婆娘曹梅。
兔子不吃窩邊草，嚇明連連暗叫啊，晦氣啊，運氣不好。可這女人獨自一個人去老遠的地裏幹什麼呢？
福建嚇明感到好奇，於是悄悄跟了上去。
於是趙敬武家的“秘密”也就不再是秘密了。那時候，地裏的菜秧才剛剛出苗，一片褐黃色的荒灘上，隻有淡淡的一線淺綠。
嚇明暫時沒有象誰透露這個秘密。無利可圖的事，他從來不會幹的。直到有一天快斷頓了，嚇明才上門找郭疙瘩。
屋裏有不少人，民兵隊長曹雨良、會計胡生、麵房掌櫃何更生以及其他河南幫的骨幹人物都在這裏。他們經常這樣聚會，商量和決定村中的大事。滿屋子燃燒馬糞般難聞的劣質和著盒煙的煙味，嗆得嚇明進門就咳嗽起來。嚇明徑直走到郭疙瘩跟前，伏，很神秘地說。
“老郭，咱們到外麵去，我跟你說個事兒。”
“啥事這麼神神秘秘的？沒關係，就這說吧。”郭疙瘩用眼睛斜著他說。
“趙家的事。”嚇明將頭湊近郭疙瘩，幾乎耳語地低聲說到，“你出來，我才方便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