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清脆的聲音，也好像是誰在錯動牙巴骨。
那匹棗紅馬，不知什麼時候回來了；就像自己做了什麼錯事，默默地跟在他們的後頭。
天空中翻滾這烏黑的雲團，在地平線上滾動著。積雪覆蓋這的大地依舊一片潔白，一片寂靜。
趙敬村的小土院裏，也是靜寂無聲。
兄弟一家人回來以後，也沒給這一片狼藉、一片冷清的生存空間帶來任何活力。誰都不說一句話，各自忙著幹自己該幹的事。
嚴青和女兒雪兒，已經把東廂房收拾出來了，正在用厚實的草簾堵住窗戶上的窟窿。
林俊才後到一步，他從不知什麼地方搞到了幾塊木板，搭成了一張床，德金、德銀小哥倆抱來了幹茅草鋪了上去。德金還在靠近火爐的地方，給他那九肉死一生的小羊羔鋪上了一個暖和的小窩。老黑牛早上擠的奶還有一些，雪兒衝上了一點開水，用土碗端了喂它；小家夥居然還能夠伸長了脖子著。
那鍋狗肉早已經結上了一鍋厚冰。趙敬武點著了火，拚命往灶膛裏塞柴禾。熊熊的火焰衝出來，凶猛地舔著鍋延，呼呼有聲。在跳躍的火光照應下，這漢子的臉色十分的可怕，甚至顯出了幾分猙獰。
狗肉還沒煮熟，菊花就來了。她前天去德格縣進貨，剛剛趕回村子，便聽說了今天發生的這事。這女人也是麵無表情，一言不發。她仿佛也是這個家庭中當然的一員，一進屋就手腳麻利地幹這幹那，很快將三間雜亂無章的屋子，收拾得井井有條。
正是由於她的到來，這個死氣沉沉的家，才顯得有了幾分活氣。菊花帶了好幾瓶酒來。都是上好的麥酒。吃飯時每人都喝了一個土碗；就連三個孩子，也都傳著土碗喝了好幾口。趙敬武根本不用什麼碗，他握著酒瓶，像灌涼水似的，咕嘟咕嘟灌進了肚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