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脖子上被趙敬武用刀背砍傷的地方仍在隱隱作疼,郭疙瘩還是挨下了床像一頭雄獅般撲進了灶房,將正在做飯的老婆曹鑽梅一掌煽翻在地,然後拽著她的頭發,將她拖到堂屋中央。他瞪著布滿血絲的眼睛,驚天動地的暴吼著。
“你說,你為什麼要成全他?”
曹鑽梅大腦空空的,其實她做了那事,目的隻有一個,趙敬武不在揭露郭疙瘩以前的任何,自己丈夫郭疙瘩不再去找趙敬武的麻煩,兩家的恩怨帳算是扯平了。可是今天這一巴掌讓她明白,這些恩怨的了結,不是她一個女人力所能及的事情。她的這些簡單的想法隻是她自己的一廂情願。她已經料到了這件事的嚴重性,她緩緩地搖了搖頭,什麼都沒說。
那天清晨,當郭疙瘩徹底清醒過來的時候,已不見了趙敬武的身影了,隻有老婆在他左右忙個不停。她燒了熱水,替他擦洗了身子,還將炕燒的暖暖和和的,扶他躺上了炕,用早已備好了的草藥,搗爛了敷在他脖子被刀砍傷了的地方,又去擠了一大碗濃濃的羊奶,燒開後讓他喝下;一直守在他的身邊,見他又平穩的睡著了,女人這才鬆了一大口氣。她想,但願這事兒就這麼過去了……
這事兒當然是不會就這麼過去的。躺在炕上的郭疙瘩這一覺醒來,他已經睡飽了,接著立刻大腦就開始轉動了,開始回想那夜發生的事情的點點滴滴。令他一直搞不清楚的事是,他是否是真的看到他老婆,主動向那個姓趙的,敞開棉襖露出,還是自己隻是做夢一場,但脖子上的這一刀是絕對的深刻,起先他開始琢磨的是怎麼報這一刀之仇。還沒琢磨出個好主意,曹雨良便急急衝進門來,向他報告了這個簡直是難以置信的恥辱的傳說……
“你說實話,我不會怎樣你的,你說。”郭疙瘩的口吻稍稍緩和了一些對老婆說道。
“沒,沒弄。”女人躲閃地回答:“我沒成全他。”
不用再多問什麼了,女人那結巴的口氣,仿佛已經在證實郭疙瘩那夜看到的不是一場夢,是真實的。他在也忍不住了,跨上去,一揚手,又給了老婆一個猛力的耳刮子。
“你幹的好事!現在全村的人都知道啦!你叫我怎麼做人啊!我!我要殺了那個狗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