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夥人愣愣地圍著他站著，不知道如何是好。郭疙瘩突然想起來什麼似的，狠狠一跺腳，大聲吼道：“走，回，回我家去！”
在村長趙敬村家，麵房掌櫃的曹雨良上氣不接下氣地奔跑地衝了進去。
這麵房掌櫃的臉就跟他磨的麵一樣的白。他帶來了個極為可怕的消息：郭疙瘩動真格地要砍老婆的頭！
“為什麼？”村長趙敬村傻乎乎地問道。
曹雨良舔了舔幹裂的嘴唇，用手指著趙敬武：“你問他！他才知道。”
當“河南幫”的骨幹人物重新又彙聚到了郭疙瘩家裏時，曹鑽梅就被結結實實地綁了起來，口裏還堵塞了破布，推倒在牆角落裏。為了不讓兩個娃看到即將發生的可怕的一幕，郭疙瘩將兩娃兒送到了邵強家，由他老母暫時照管一下。
民兵隊長邵強仍然背著那隻村裏唯一的破蘇式步槍，以及多年來都舍不得用的幾粒子彈，今天也塞進了槍膛。可是郭疙瘩今天不打算用槍。他本能地討厭這種容易引人注意的東西，例如太響的聲音，或者過亮的光線，等等。
他將那柄已十分鋒利的程亮的長刀磨了又磨，還老練地拔下自己頭上的一根毛發擱在刀刃上，噗地吹一口氣，他那鋼絲似的頭發，一下就斷成了兩截。
他拎著這把刀，殺氣騰騰地走向自己的老婆，鬧哄哄的屋子裏頓時安靜了下來，人人都屛住呼吸。按照家鄉的古老風俗，處罰與人通奸的女人，一般是賜她自己上吊，或是服毒自殺。
可是大家都明白，這遠離文明城市的高原雪域卻自有它自己的規矩。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我再最後問你一遍，姓趙的，到底弄你了沒？”郭疙瘩當著大夥的麵，麵無表情的開口道。
“他，他，他最後，還是，”女人的眼淚，已經流幹了，“沒有那樣……”
“可是，你還是在他麵前了，是不是？”
“我是為了你……”女人幹澀地回答。
“好，有種！”郭疙瘩舔舔幹裂的嘴唇：“是他逼你這樣做，還是你自願讓他看的？”
“橫豎都是死，對吧，你想怎樣就怎樣吧。”女人木木地作答。